谢岂低声道:“见义勇为去了。”
“又是这样。”同事瞥了他一眼,颇有些见怪不怪的意味,“好吧,有正当理由的话,他应该不会刁难你。”
尽管如此,谢岂还是决定谨言慎行,免得被抓小辫子。大家和他相处久了,对他的性格和事迹算是很了解,所以没表现出惊讶,反而时不时打趣几句。
“够了,这么有空不如帮我分担工作?”谢岂抿了抿唇,语气里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新官上任三把火,别到时候没烧着我,把你们脑袋燎秃了。”他不怎么笑,或者只是在正式场合很严肃地勾起唇角,非常公式化,这会却熟稔地放软眉眼,很漂亮的模样。
很快到了午休,谢岂摸出许久没碰的烟,找了个僻静的楼梯拐角,小心翼翼点着。由于手指发抖,他深吸了一口,试着稳定从早上就藏蓄起来的情绪,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很轻的薄荷味道在空气里蔓延。“妈的……”他压低音量,不由自主地回想企图持刀伤人的男孩的满腔恶意,简直像他自己的心理活动,令他既嫌恶又觉得可悲。
在同事面前他不能表露,好不容易忍到现在,终于稍微宣泄出来,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窗外蚂蚁大小的来去行人。
“你好。”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嗓音,“借个火?”
谢岂一怔,咬着烟回过头,对上一张轮廓鲜明的脸,不由奇怪自己怎么没记住这人是哪个部门的,明明有这么高辨识度的长相:“……打火机不好用,直接来?”
男人轻笑一声:“随便。”
闻言,谢岂把烟夹在手指之间,舔了舔嘴角,递过去:“试试,我很少抽烟,火星子快没了。”
对方没介意,俯下身,方便烟头相交,一缕截然不同的、更浓烈的烟雾升腾而起。男人微微抬眼,很轻易就看到谢岂染着一层水泽的嘴唇:“早上我好像没在部门里看到你,是迟到了?”
谢岂正想把烟掐灭,动作一顿,骤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脸色马上变了:“……抱歉。”
“我听说了,见义勇为对吧?”男人朝他看了一眼,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单纯陈述事实,“没关系,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下属。不过以后注意安全,耽误工作大不了扣你工资,受伤就不好了。”说完,他走出楼梯间,谢岂的目光一直追着,并且奇怪地记住了对方长得很高大,还有半个头左右就能碰到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