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壶上的小鸡,是王爷小时候画的吧。”谢谦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子言笑意甚浓,“娇花花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谢谦摇头,把酒壶放下,“没有人告诉我。我猜的。”说完举起酒杯要喝,李子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谢谦又把酒杯放下了,李子言心里叹息。
谢谦指着壶身上的小鸡说,神捕一样的语气说道,“之前晚上写字,我看到你画过类似的小鸡,跟酒壶上的小鸡长得一模一样,都这么又丑又难看。”
这丑和难看是近义词,至于重复两遍么!
李子言不能承认自己过了十几年画画还和小时候一样烂得不行,只能反驳道,“难道就不能是……不能是本王故意临摹这酒壶上的小鸡吗?”
“不会~”谢谦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上出现一个小酒窝,“这酒壶上有个裂缝,是残次品,如果是别人的作品,根本不会留在王府里,所以这两只小鸡就是你画的。”谢谦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王爷,这酒壶里的酒真好喝,比另外两壶都好喝。”
“那你就多喝点。”李子言把头埋进谢谦颈窝,那淡淡的清香勾着他的魂魄。
也不知道那药什么时候发作。
谢谦给自己倒酒,喝了几杯,干脆把酒壶高高举起,那酒就顺着壶嘴在空中划出一弯曲线,落进谢谦嘴里,有酒水从谢谦嘴角溢出,顺流而下,滑过谢谦上下颤动的喉结。
李子言皱眉,且不说那酒里有药,再好的酒也没有这种喝法,哄到,“娇花花,这酒太烈,喝多了伤身。”
说到一半,越发觉得谢谦突然这么喝酒有些不对劲,想起谢谦考完试回来莫名提出要和他喝酒,还亲自下厨做了小菜,猜测道,“娇花花是心里不痛快?刚才一直藏着伤心没告诉本王?是为了春闱考试吗?那也不要拿身体赌气。大夫也说,你的伤还没全好。”
谢谦不回答,依旧只顾着往嘴里灌酒,李子言不敢伸手去拦,怕被发现此地无银;又看着心疼,只能干着急。
等酒壶空了,谢谦才把它放下,绯红晕染上脸颊,水汪汪的眼睛里含着温柔的媚色,声音比平常沙哑,更带一份磁性,“没关系,偶尔一次,不要紧的。王爷……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但我又怕……或许没机会了……”
谢谦说完,伸手把李子言拉到怀里,半搂着,脑袋垂下磕在李子言额头,“这次春闱,我考不上了……以后……也没机会考了……”谢谦温热的气息夹杂着甜腻的酒味窜进李子言的鼻腔,一时间,李子言脑子竟有些发昏。
“娇花花,你别这样想,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谢谦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浮起一层水色,“我这次来,为了给我凑起盘缠,阿父卖掉了一间铺面和家里耕地的牛,还借了许多钱,我没有机会再考第二次了……”
“什么?那……你怎么能包下兰花阁那一整间雅间的呢?”
“我……卖掉了祖父留下的玉佩……”
“娇花花,你真傻。”李子言轻轻叹气,“看来你那个时候是真的讨厌本王,是本王不对。娇花花,你住在王府,又不需要花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留在长安,留在本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