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清道:“根据县志记载, 是因为十几年前,秦川人开凿出了白狼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晏长清记得秦川的百姓提起过, 白狼河的水脉,是大巫医无翳带人上山挖开的。
无翳撇了撇嘴,很明显不相信非岚的话:“你又没下过山,你怎么知道山下不好?”
非岚不加思索道:“这是大哥说的啊——”
“大哥, 还是大哥!”无翳烦躁地捂住耳朵,大声道:“你的心里, 是不是除了大哥, 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你为何说这样的话?”非岚微微一愣。
“为何?”无翳道:“我都看到了,你天天都到大哥的房里去, 把他用过的东西擦了一遍又一遍, 还偷偷给他画像。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什么意思!”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非岚道:“所以原来是你把那画像毁坏的?你却骗我是白狼做的?”
无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索性就承认道:“就是我撕的。我就是看不惯!云不归有什么好,你干嘛天天想着他!他根本就不配!”
“你……”
非岚有些生气了,脸色微微带了些怒气的红, 但又不想和自己的弟弟争执, 只好转身走了。
无翳站在原地, 嘴张了张, 似乎是想追过去道歉, 但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咣地一声,无翳一脚踹翻了水桶,清澈的水撒了一地。小水瓢在地上骨碌碌打了一个滚,停住了。
色彩在旋转……
晏长清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脏兮兮,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街道两边稀稀落落地支着数个灰扑扑的小摊子,有卖馕饼,馄饨,风干肉等吃食的,卖成捆成捆的布匹的,也有卖手帕香囊拨浪鼓等小玩意的。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街上的人很是稀少。
“这是,秦川城?”赫连戎川四下打量了一下。没错,虽然眼前的街景比现实中的秦川城衰败太多,但是从远处的山脉方向来看,这的确是秦川城。
十几年前的秦川城。
小贩们一个个被冻成了红脸蛋,皲鼻头,纷纷缩着脖子,双手都揣在厚实的棉袖筒里。但是为了维持生计,挣几个铜板,他们仍不死心地张望,吆喝着街头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
一个穿着旧白袍的少年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正在大街上边走边逛。一阵食物的香味飘过来,街道两边的小吃摊主被锅里笼里的弥漫的热气遮住了看不清身影。见这少年有些好奇地走过来了,摊主们立刻站起来,手对插在袖口里,卯着腰,卖力地大声吆喝起来。
“嘿栗子味的白薯诶!不甜不要您银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