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整过的缘生宗正殿,富丽堂皇,光滑润泽的鲛珠串成帘子,无价的天蚕纱挂成围缦,石柱侧面雕刻的青龙盘旋而上,两只怒睁的龙眼,竟是用南海的夜明珠镶嵌的。
以至于宗门的师尊们进来时都生出一阵恍惚。
怎么了?
我宗终于要带动我暴富了?
华向然坐在主座上,表情格外严肃,唯有同他相处了几百年的安和逸看出了师兄掩藏起来的一丝羞涩。
“开会吧”,华向然提也不提这事,正襟危坐着准备给师尊们开会。
“等等啊宗主”,有师尊禁不住好奇心,“咱们这殿是什么情况啊?咱们谁收破烂暴富了吗?”
这收破烂是收徒弟的暗语,也是那些被徒弟们吓怕了烦疯了的师尊们私下里叫的。后来用得多了,大伙便心照不宣了。
华向然轻咳一声,“瞎说什么。”说完顿了下,低声带一些羞赧地说到,“这是博简送的金婚礼物。”
众人:“……”
大伙不都是能活那么久的老妖怪,都还没没五十年一庆的。
闲是真的闲,壕也是真的壕。
这么一开口,底下的师尊们都热闹了,讨论着要和自家的徒弟兼恋人好好过个节,浪漫个一下。
周围打成一片,聊得热火朝天,安和逸一个人坐在一旁,安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一群兴奋的师尊中显得格格不入。
“咱们开完会去过节,宗主你今天讲快点吧。”
华向然难得温和地点了点头。
安和逸轻轻放下茶杯,磕在桌面一声脆响。
尽力放轻的动作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正殿中显得格外响亮。
四面八方向他投去同情的眼光。
“没事啊谈玉师尊,反正大家都也是和徒弟一起过,你这也是嘛。”坐在华向然右侧的师尊笑着安慰道。
安和逸:“……”
众人:“……”
“瞎说,叫你瞎说!”华向然使劲拍师尊的背,右侧师尊慌忙逃窜到桌尾后座。
待他坐定,华向然原先的羞涩也散了。
安和逸坐在师兄左侧,耳旁乍响起一道响,声如洪钟,“今日召集各位商讨此次对于温修远的处置问题。”
安和逸一惊,睫毛微颤如同风吹过轻薄的蝶翼,掩住眼中的忧虑,手藏在袖子中悄悄握紧。
严肃的话题冲淡了之前的欢乐,屋内重新静了下来。
“嗡——”
一声古老悠远的钟声响起,如同从遥远的天边穿越蜿蜒山河而来,振聋发聩,久久未散。
坐在正殿的师尊们懵着脸地向华向然望去。
华向然倏地冷下脸,向着安和逸皱了皱眉。
安和逸不由地心神一震。
莫非修远出了什么事?
主座上的华向然袖子一挥,放大的水幕中呈现出藏意山顶的风景。
安和逸走后,温修远躺在床上翘着腿嘴里哼起了小曲。
房屋窄小,房内物品不多,扫一眼便能将整个屋子收入眼底,连个解闷的东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