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瑆一面把木盆放下,一面柔声道:“黄郎君,山中简陋,没有伤药,且先将就着用清水清洗一下伤口,明日清早我便去山上采草药。”

詹右噙着笑颔首揖道:“多谢小娘子。有劳了。”

南瑆浅浅一笑,柔声道:“黄郎君不必客气。”却将目光扫向了床上的北宸,有些狐疑道:“蔺郎君看起来伤得很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詹右也只得配合着演戏,叹道:“是啊……生死有命,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你们饿不饿?”

“小娘子不问,倒不觉得饿,小娘子一问,便有些觉得了。只是这么晚了,就不必再麻烦了,明日再进食也是一样。”

“你到底想不想吃?想吃呢,我便去为你、们下两碗面来,不想吃呢,我便不做了。”南瑆心里怀疑他们的来历,便想试探他们的底细,她晓得,若是成了精的精怪,虽化作人形,却是不喜面食的。

詹右讪讪笑道:“不必劳烦了。”

南瑆点点头,心想:大意了……果然不是善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因莞尔笑道:“也好。那我替蔺郎君清理一下伤口罢?”

詹右忙婉拒道:“男女有别,还是由在下来罢。多谢小娘子美意。”

南瑆点点头,嘴角一弯,现出两个酒窝,轻笑道:“也好。那黄郎君手臂上的伤口,也不需要瑆儿帮忙么?”

詹右尴尬地笑笑,心道:帝君不解风情,我可没有这么迂腐。便点点头,“那就有劳小娘子了。”

詹右坐在一旁的条凳上,南瑆用拧干的绢布仔细清理了他左手臂上的血迹,心想:这幻术倒是逼真得很……嘴上却怜悯道:“你一定很疼罢?”

詹右腼腆一笑,摇摇头,看她垂着头温柔包扎伤口的样子,不禁在心内想道:她长得倒有几分和玥儿神似。忽然感到心内一荡,忙抽回手,起身,揖而笑道:“有劳了。”

南瑆浅浅一笑,柔声道:“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榻上躺着的北宸,道:“明日我上山去寻骨肉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可断骨续筋。不出三日,你们便会彻底痊愈,保证不留疤。”

詹右再次揖而谢道:“如此有劳小娘子了。”

南瑆略低眉敛首,轻笑道:“举手之劳,黄郎君太客气了。乌流……咱们该走啦。”甫一转身,神色骤变,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乌流闻声也跟了出去。

南瑆带着乌流来到爹娘的房间,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