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云焱原是南宫家捡回来的大弟子,性情温厚最得人心,也只有他不嘲笑墨玉无用。
那日,他刚完成任务回到南宫家,姚芍已出兵攻下大半势力据地。受家主临危授命,他竭力带走近乎疯狂的小师弟。
“师兄,我恨啊……我恨那个女人,我恨大雍皇室,我恨……如此没用的自己,我为什么不好好修习学劳什子弹琴作画?!他们骂得没错,我就是个废人哈哈……”
“不会,小玉你切莫……”
南宫玉一口鲜血喷在他胸口,云焱知不妙,师弟自小身子羸弱哪里受得了这般打击,他当即给他喂下清心散暂且压下心邪。
“我去药馆抓点药,你在这等我。”
拖得越久心性损耗越大,必须配了药上路。
夜冷得骇人,南宫玉低垂着头瘫坐巷中,一言不发。
待他再回到暗巷时,天塌了。
遍地尸体,血汩汩流淌至脚边,他声音颤抖:“……小玉?”
他温润如玉的师弟躺在血泊中,衣衫尽裂,不着寸缕,身体被摆成不堪的姿势,僵硬得如同死尸。
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繁华的云烟阁中,只有一处净地。
墨玉收起琴,取出惯用的广寒香点燃。
此香味清冷却又不寡淡,宇文还在香料里为他添了一味安神的药材,对心性有损之人大有裨益。
这夜风大得跟妖风过境似的,没插好梢的窗户摇摇摆摆,墨玉盖上炉盖就要去关窗。
“哎哟——”
一道人影从窗外滚进来,在地板上滚了两圈没了声音。
墨玉吓了一跳,拿起挑香的小长勺戳了戳躺尸。
戳到第三下时,那人翻过身来。
“别闹。”
有一种人万花丛中过,一看面相便让人定论下风流二字,山茶便是如此。
来人冷峻而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多种不和谐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墨玉竟觉得这人还挺耐看。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有那么好看?”
他一开口,墨玉浑身发颤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
“要我帮你杀了他们么?”
受尽□□的墨玉除了痛再无别的感觉,身体不能动弹,他的眼却张得老大没闭上过。
山茶立于屋顶,心想这人若是死在这必要化成厉鬼的,白瞎了这样一副好身段。
是帮他屠尽那群地痞流氓之人,墨玉回过神来,夜色浓黑,面貌看不清声音却不会记错。
“公子这是从哪来?”他不动声色地关上窗。
那人倏地从地上爬起:“自然是别的小倌房里咯,玩点儿刺激的……你这点了什么香,还怪好闻。”
“广寒香。”
“这名字不错,跟你的名字一样好听,墨玉。”
墨玉惊得抬头,与那人戏谑的视线对了个准,转念一想,这人怕是混迹云烟阁已久应当是见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