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老太医和林将军先回去了,毛大人留在信王府开始给姬施讲讲一些常识问题,皇帝的要求已经是够奇怪了,想不到这位姬施公子的问题就是更加让人无法招架,一些大不敬的话语居然也是能够随口讲出,毛大人觉得这是一门苦差事,到了最后已经是不敢讲话,只等是姬施提问,他来回答,三天过后,立刻脚底抹油,找皇帝复命,并且打定主意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到信王府了,全都是怪人,他应付不来。
无聊的信好湛全程旁听了姬施的上课内容,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你的问题真奇怪,都把毛大人给吓走了,不过我也是长了很多见识的,不亏。”毛大人真不愧是学富五车啊,什么都懂一些,让人佩服,不过信好湛并没有读书做官的爱好,他一向是喜欢读些游记话本之类的东西。
姬施说道:“都是些应该了解的东西,怎么就是奇怪了呢。”他询问毛大人朝廷的官职啊,官员的权限啊,百姓的生活啊,权贵的资金来源,大信朝的资源啊有没有铁矿什么的,还有附近的其他国家啊,这不都是跟他的生活息息相关吗?至于毛大人讲述的什么普天之下皇权至上之类的,太子和王爷的关系这种,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庆幸他并没有签下什么奴仆协议,否则就是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被买卖的物件了,真是惨。
到时候还真像是皇帝说的那样,他怕是跑都没有地方跑呢,除非去往临近的国家,但是大信朝恐怕是这里最为强盛的国家了,难怪毛大人会为他的问题细思极恐,简直就像是个奸细般的存在,这打听的都是内幕机密。
归纳下来,姬施就是更加死心塌地地留在信王府了,这里的炼铁技术太差劲,能源就是火种,连煤矿都没有发展呢,农耕就是更加简陋,百姓还吃不饱饭呢,每年都会饿死人,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太难了,这样一个落后的封建时代,他只好希望信好湛这个信号塔能够健康成长,将来好接通星网,让他报个信,好让大哥来接他回家。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追求呢,姬施看待信好湛的目光就是更加温顺了,信好湛很得意,觉得姬施算是见识到了一个王爷的牌面,知道是要崇拜自己的,而得到暗卫消息的皇帝也是满意的,就算是天上掉下来的又如何,见识到了我朝的繁荣昌盛,直到皇权至上,就该老实多了,不能做的千万不能碰,否则谁都保不住他,老老实实地伺候他儿子就行啦。
所有人都是心思各异,但是表面上却是异常完美。
沈老太医教授姬施医术,看到姬施学的认真,信好湛闲着无聊便也是跟着看书,好歹是掌握了一些东西,也不是觉得医术太过枯燥乏味了,还被激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学得也是挺认真的。
至于林将军这边就是更加顺利了,姬施可不会对着信好湛出手太重,怕伤害到他,因此他演的很好,信好湛对于自己叠武力有了十足的自信,兴致更高了。
如此过来半个月,信好湛觉得府中憋闷,便是要休沐一天,带着姬施出去逛逛,他如今出门可不是一个人走在中间,四周被随从们围着,好像是一个球在往前滚,而是有同伴的,这个同伴就是姬施。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们偷偷出去的话,万一路上撞到人,岂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姬施觉得这样不太好,信好湛收好荷包装够银子还有随手带的纸扇,敲了敲姬施的肩膀,“我不怕露馅啊,我就是出去炫耀的,如今我,震王爷,可不是可怜虫,而是有侍从的人了。”谁被震开就是谁没用,可不是他的错,哼哼。
第9章
姬施:“……”合着他是白担心了,反正这位可是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的有封号的王爷啊,在京城横着都问题都不大,更不用说自带防护罩全方位立体式地隔开路人呢。路人也不傻,直到不对劲了,肯定会主动避着走的,就是他肯定要成为众矢之的了,真是惨啊。
信好湛得意洋洋地出了王府,六管家一听说王爷要出门,还是不打招呼的那种,就是头皮发麻,虽然没人能够伤害到王爷,可是语言如刀,那些不中听的话要是惹恼了王爷就不好了,这不合适,他赶紧吩咐下人们出去打点,尽量将无关路人给劝走,省得挡住了信好湛的路来。
这事倒是简单,住在王府附近的人本身就是不多,而且这消息传的也快,很快信好湛出门的消息就是传了出去,大家可不就是心里有数了,还有的是专门出来看热闹的,不一而足。
姬施全程没有表情和信好湛并排走,信好湛还很是热情地给他介绍周围的环境,例如这里是某个大人的府邸,那里是女眷们最爱去的购物街,他基本上没有去过,一直很好奇的,这边又是酒楼食肆所在的地方,很高档,平民百姓一般不会过来,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醉仙楼是其中比较负有盛名的,信好湛的第一站就是这里,姬施不明白,“难道他们的饭菜会比王府大厨做的还要厉害不成?”信好湛瞧着他,“你不懂,这是一种选择,多尝尝外面新鲜的东西又有什么坏处呢?”
姬施被他说服了,只是那掌柜的都亲自出门来请了,为何信好湛还不进去,他在摆什么排场,真是奇怪。很快,他的疑问就是得到了解答。
不远处来了个昂首挺胸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二三四个跟班,目的地显然就是这家酒楼。离得近了,信好湛合起扇子,小跑着冲了过去,“温筹,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来吃饭,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出门啊。”脸色还摆着得意的表情,哼,震的就是你,姬施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冲着这个叫做温筹的少年来的,居然连人家什么时候出门都计算好的。
理所当然地,温筹直往后倒,被他的跟班们给垫住了,“是你,你居然还敢出门,可怜虫,”他站起来拍打着衣衫,“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我最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信好湛拉过姬施,“看到没有,这是我的跟班,我也有跟班的,你得意什么,告辞。”他终于舍得跟着掌柜的进去包间了,姬施仿佛看到了他在镇子上卖柴的时候,遇到的斗鸡场景,这信好湛和温筹面红耳赤地言语攻击的样子,真的是好像两只幼年的斗鸡啊,惯会虚张声势。
这方信好湛胜利了,温筹追了过来,“你说什么,什么跟班,他是谁,为什么离你这么近?”他喊姬施过来,姬施被信好湛推了一把,大意是鼓励他过去展示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小朋友新得到的忍不住炫耀的玩具一样,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饶是如此,姬施还是走了过去,跟温筹行了个礼,“在下姬施,刚到王府近一月。”温筹是个圆圆脸的少年,个子比信好湛高一些,看起来脾气也是不太好的样子,他捏了捏姬施的衣服,“是真人啊,真是奇怪。”他一直需要在书院读书,而不是像信好湛这样在府中学习,因此很久都没有出门了,竟然是不知道信好湛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消息没有跟上,自然是好奇得要命。
信好湛忍不住上前一步,“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姬施,你怎么不反抗,咬他。”姬施快哭了,他已经从玩具沦落成一条狗了,他看起来很像会咬人的样子吗,就算是宠物,也是高贵的品种啊。
信好湛还没完,看着愣住的温筹,“这下你看清楚了吧,走着瞧。”他让姬施回去,该吃饭了,温筹在后面直跺脚,吩咐下人去打听消息了,觉得姬施肯定身上有古怪,他都快好奇死了,便是跟在后面要了个最近的包间。
信好湛带着姬施进去包间,往椅子上一摊,“爽快,这个家伙肯定憋死了,哈哈哈。让他跟我斗,这不就是输了吗?”不等姬施询问,他就是主动将温筹抖了个干净,于是姬施知道了温筹是皇后娘家的侄子,年纪比信好湛大上一岁,那个时候皇后最喜欢这个小侄子,就经常让他进宫陪伴,便是和信好湛相逢了。
那个时候信好湛的隔离范围还不大,温筹就是和他不对付,想着法子的要碰到他,中间自然是闹出不少事情,内侍宫女们碰不到信好湛,只好是将源头温筹给拉开,这下子就是在温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阴影,他觉得不公平,后来懂事些,也是看信好湛特别不顺眼,震王爷这个外号,就是温筹给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