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谢临清眸光澄澈,静静凝视着他。
秦枢与他对视几息,逐渐皱起眉头,“你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心神能窥探人心,或许影响到了谢临清什么,但他不说,秦枢没办法完全猜到。
谢临清那幅欲言
又止的表情再次出现,敛下眼睫,闷闷道:“如果一句话重复很多次,师尊会嫌我烦的。”
“不会。”秦枢主动环住他的腰,温声劝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不是道侣么?道侣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互相隐瞒呢?”
谢临清垂着眸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心底不安罢了,不是师尊的问题。”
“我想听。”秦枢简洁道。
谢临清便长叹了口气,俯首从秦枢的额头吻至鼻尖。
“我看见一扇门,我与师尊一起走到门边,师尊拉开了门,跨过去再也不见。”
他声音轻轻飘飘,好像没有着落的柳絮,风一吹,就散了。
“师尊的过往虽知道些许,但师尊从前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又是如何进入这个躯壳里,我一概不知。”
说到这里,谢临清停顿了一下,又道:“类似的话,我先前已说过许多次。我怕师尊因此厌烦了我,可我……无法控制不住自己不想。”
心神里看到的画面像是预言,令他惶恐不安。
青年的身形劲瘦,肩宽腰细,秦枢本觉得自己身量已经足够,但在他怀中还是像个孩子。可这样的他,仍为一个问题纠结了如此之久。谢临清的疑心病是块隐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埋得极深,平时看不见,若被什么牵动,就立刻浮上来,在他心里划下一道道伤口,很久都难以愈合。
“我在的,我在的。”秦枢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像哄孩子一样温柔:“我答应过你不会再离开,我会信守承诺。”
谢临清不语。
“若是你不信,待此次回去,我们举办道侣仪式,向全天下宣告我们已结为道侣,如何?”秦枢眼眸带笑,看着他。
举办道侣仪式?那便等于师尊从此与他绑定在一起,在全天下面前都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极其具有束缚性。
谢临清眸光微漾,点了头。
天际仍是青黛色的,没有星辰点缀,好似万古长夜。
来路已失,他们从山阴小道缓步出去,拂开眼前云雾,山谷与白日里所见区别无几,但气氛截然不同,寒凉森然,仿佛从人间走入了冥界。
秦枢试了试,还能使用灵力,便带着谢临清御剑飞起,寻找周围的异常之处。
四
周没有活物的气息,死气沉沉,连叶片也是黑色,这在昏黑天色下倒不算显眼,只是让人觉得怪异。
“周围或许还会有毒虫,小心一些。”秦枢对身后的谢临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