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觅言语里没有一句脏话,却字字诛心。
明知自己对她这番质问不满不悦,温汐却找不到一句话反驳她。
因为她没有给她定莫须有的罪名,说地全是事实。
她无法反驳。
事实上,裴觅所说的话,正是她夜里梦醒之时,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对自己的批评。
短暂的沉默之后,裴觅禁不住愤慨,又道,“你心里忘不掉南昀川吧,那么锦声在你心里算什么?备胎?他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不该给你做备胎所用。”
温汐凝视她一会儿,唇瓣轻启,“裴小姐能管地住自己的心么?”
“想必是管不住,所以才会忍不住关心他的一切,明知自己踏不入他的世界,还是忍不住靠近,这种心情你应该能理解。”
裴觅讶异,没想到会遭到这番反问。
温汐道,“你刚才说的话有些是没有错,我的确有愧于他,这点我无法否认。”
她顿了顿,道,“明知这样做不对,还偏随心所欲,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嘴角浮现苦笑,“自己的心我尚且管不住,何况是他的。我管不住他的心他的人身自由,也管不住他要做的任何事。”
言至此处,裴觅脸色已是藏不住的不满。
“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是他的不对?他追你靠近你是他犯贱?”裴觅紧捏拇指。
视线越过她,落在门口那道忽然出现的身影上,眼睛微微睁大,脸色紧了几分。
温汐没有察觉,浅淡的声音徐徐而出,“爱一个人会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本身就有犯贱的成分。”
她的声音很平静,很客观,像是一个评论别人感情的感情咨询师。
裴觅拇指微微松了松,问她,“那么,你爱他么?”
温汐覆下眼皮,“这个问题,我没必要与你交代。”
脚步声缓缓靠近,温汐微惊,回头看见赫衍正走过来,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裴觅露出原来的微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给他夹了块肉,“下午有工作,你多吃点。”
温汐感觉呼吸不畅,突然起身,“抱歉,我赶飞机,先走了。”
她走地很快,头也不回。
裴觅看赫衍没有追出去,揪紧的心一松,嘴角扬起笑容,“汤也不错,喝一碗吧。”
赫衍没有接过那碗汤,眸光冷漠清淡。
裴觅被他看地心里发怵,感到他身上隐隐的怒气。
直觉告诉她,如果不走,将会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我回去午休了。”
“以后除去公事所需,就不必来找我了。”
裴觅浑身一震,重新坐回去,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至于么?为了一个温汐?”
她叹了一声,“难道我有说错么?我有问错么?”
赫衍淡漠地看着她,“你错在不知分寸不懂立场,温汐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你责问。”
裴觅失笑,“你真的就那么在乎她?她可是有过婚约的人,心都不干净的人,凭什么得到你的喜欢?”
她忍了忍眼中的雾气,“上次我就说过,你尽管拒绝我,但能得到你青睐的那个人必须比我强,她有哪里比地过我?”
她扯了扯笑,“也对,她是长地比我好看,可区区一张面皮,也抵不过她那些缺点。”
她大吼大叫,失了分寸,而男人却依然淡静如水,淡淡地看着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