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比较特殊的是,这里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由申斌打扫,这个要求是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约瑟夫教授指定的,虽然有人好奇申斌和约瑟夫教授的关系,但并没有人敢乱打听。
申斌推着清洁车路过约瑟夫教授的办公室时,看见里面灯还亮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请进。”申斌推开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银发的老人,此时在桌后抬起了头,高鼻深目,蓝灰色的眼珠显得很冰冷,老人眉间隐有倦意。一双威严的眼睛在看到申斌后,稍稍变得柔和了些。
申斌先打招呼道:“约瑟夫爷爷,您还不下班吗?”老人道:“我这里还有一点点,要把这些写完。”他看了一下时间。“这就去打扫卫生了吗?”申斌点了点头。“您还是要注意身体。我帮您倒杯咖啡吧?”约瑟夫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了。”“不会。”申斌帮约瑟夫教授冲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那我先去干活了,就不打扰您了。”老人点了点头,“你去吧。”看着申斌转身离去的背影,老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几分痛苦,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写未完的报告。
申斌走到了一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实验室。门上贴着约瑟夫的名字,他输入一串密码,“滴”的一声之后,门缓缓侧滑打开。这间实验室专属于约瑟夫,只有三个人可以自由进入,约瑟夫和他的助手李安娜,还有申斌。
实验室里很干净,也很安静,只是隐约中似乎有些细碎的声音。除了那些瓶瓶罐罐之外。这个实验室里面更多的是一些特殊的器皿,放置的是一些活体的昆虫,最多的就是蚂蚁。
虽然只是例行的清理,没有什么特别垃圾,但是申斌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清扫,擦拭。最后。他来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一个金属柜旁,外观上看起来有点像太空船的营养舱。通体银白色,据说是钛合金制成,表面光线流转,有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舱体的下部有几条粗大的电缆,分接到旁边的几个仪表柜,在仪表柜的一个表盘上,绿色荧光的示波器很久才跳动一次。申斌慢慢走到舱体的一头,那里有个透明的窗口,可以看到舱里的部分情况。申斌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舱里映现的,那是一张,白的几近透明的绝美西方少女的脸庞。
第三章 娜塔莎
申斌看着维生舱中女孩儿绝美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呢喃道:“娜塔莎,今天我已经出现两次失控了,我想,按这样的状况,很快我就无法再来看你了。或许当你醒来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说着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申斌与娜塔莎相识于安海第三医院,大家更习惯于叫它中医院。申斌父亲出现意外后不久,申斌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常,在入院检查了各项指标之后,申斌拿到了确诊通知书,看着上面写着: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时候,申斌还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随着医生的解说,申斌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的万念俱灰。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有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渐冻症,患上这种病后,肌肉逐渐不能动弹,就像被冻住了一样,从开始的肢体无力慢慢会进展为肌肉萎缩与吞咽困难,直至呼吸衰竭而亡。患者清醒的感知着自己对身体逐渐的失去控制,却无能为力,它的病因尚不明确,是目前五大绝症之一,还不能治愈。在大多数情况下,出现渐冻症症状后,患者可存活 3~5年,极个别人能活很多年,但也基本是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而申斌知道这个病,是他很钦佩的一个科学家就是得的这种病,在和疾病斗争多年后,于不久前故去。
医生反复询问他有哪些亲属可以联系照顾,申斌只能苦涩的摇头。父亲是孤儿院的孤儿,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故,好像是有个舅舅在国外,但从没联系过,申斌突然发现偌大的世界,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孤单。在医生同情的目光中,申斌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诊室。
离开诊室后,申斌独自坐在医院的草坪休息长凳上,望着眼前的湖水发呆,一只白色的鹭鸟鸣叫着盘旋落下在湖边的滩涂上,悠闲的踱着步,早晨的阳光并没有给他多少暖意。
草坪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一些病人在散步,一个坐着轮椅的外国女孩,被一个老人推着,沿着湖边的栈道慢慢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的交谈,阳光洒在女孩银白色的长发上,反射着点点光晕。他们在离申斌不远处停了下来,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指着湖里兴奋快速的说着什么,老人含笑而立,微微点头回应着。
虽然申斌闻听噩耗后心神不宁,但仍不免下意识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原来是两只白鹭在对舞。女孩很感兴趣的看着它们,把声音放低了下来,像是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吓到它们。这时老人却四下望了一下,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申斌,便径直走了过来。
申斌看着他走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仍是礼貌的站了起来。老人站定后点了点头,用流利的中文跟他说:“小伙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申斌疑惑的看着他,老人接着说:“请你帮我和我孙女拍一张照片好吗?”“好的。”申斌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