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乡安落寞地看了邓永湉一眼,对往日的仇恨烟消云散,他将晼晴抱往山巅,在一座高高的悬崖顶上,吹着猎猎的风。
他朝天空喊了一声:“徐长若,你这个懦夫,你为什么丢下晼晴,你为什么只顾自己,将晼晴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徐长若,你是这个世上最大的懦夫……”说的时候,忍不住苦笑起来。
蓝乡安抱着晼晴跳下了悬崖,风疾速地从耳边滑来,往事一幕幕飞入眼前,母亲、父亲、七娘、晼晴、小难,他还不能死,他的脚下生出一团剑气,又重新飞了起来,在缥缈的空中摇摇晃晃。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翻自己身体,又御剑飞往宫宇东隅紫和宫的房间,终于从旧衣服里翻出那块用布包成一块泥一样的丁松膏,这块丁松膏是上山前鬼医送给他的,说是能续人三日性命,虽不知真假,但也一定要试试。
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救她,他抱着晼晴御剑飞往山下,在山腰时看见一片紫竹林,那紫竹林秀丽多姿,隐隐有一座茅屋宛若仙子伫立在林旁,安安静静,水车在茅屋前轻悠悠转动,他落了下来。
从木桥走过,推开门一看,却是红得艳丽的屋子,里面挂满喜字,床褥幔纱全是喜气的色彩,只是人走茶凉,好似被冷落了许久。
他将晼晴放在床头,她的脸虽然没有血色,却是俏丽得令人爱惜,蓝乡安取来水,拿丁松膏捣成汤水,又用汤匙往她口中轻轻喂。
眼见一碗丁松膏全部喂完,晼晴还没有醒来,蓝乡安心里急了,他多么想晼晴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连丁松膏里的最后一滴也完好无损喂入了晼晴的口中,晼晴丝毫没有反应,他的泪禁不住又生出。
他趴在晼晴的身边看了她一夜,终于累得不行了,黎明的时候,他隐隐听到晼晴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打开眼睛,却看见晼晴微微睁着一对憔悴的眼睛望着他,嘴里缓缓喊着:“长若,长若……”
蓝乡安欣喜若狂,连忙爬起来将她搂在怀里,望着她苍白的脸,笑着说:“我是长若啊,晼晴你终于醒了,你醒了真好,醒了真好。”
“长若,我这是在哪?”
“在哪?你看,这是,洞房里,长若要和你成婚啊,长若想娶晼晴,晼晴答应我吗?”
晼晴憔悴的眼睛里浮现一阵喜悦:“我答应你,答应!”
“那好,今天我们就举行婚礼,从此以后,长若就保护你一辈子也不改变!”
“你真好,晼晴终于如愿以偿了。”
听到这句话,蓝乡安几乎是强忍着泪水。
等晼晴好了一些,蓝乡安捉了野味,炖了汤,喂给她吃,晼晴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到了黄昏,晼晴坚持要下床,她要和徐长若成婚,蓝乡安扶着她,用一块红布盖着她的头,又扶着她拜了天地,拜了明月,夫妻对拜,当拜完的刹那,晼晴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抽泣:“我爹是不是死了?”
蓝乡安说:“没有,你爹还好好的,他本让我带你下山,三天后,我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