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梁稷毫不犹豫地答应,“我现在就去牵马。”说完,就要起身。
“梁稷!”荣焉拉着衣袖将人扯了回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是个魏人你又不是,你就这么惹下一堆麻烦不管不顾地走了,不怕将你爹气死吗?!”
梁稷好脾气地由着他捏,看着荣焉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逗你呢,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他说着话,又凑过去在荣焉唇上落下一个吻,“虽然跟你我计划的都不一样,但这件事最后总会解决的,在这个前提下,我当然要先确保你能安然无恙。”
荣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先瞪了梁稷一眼,才又道:“这么说来,你心中已有把握?”
梁稷将荣焉那根手指拉过,凑到自己唇边轻轻亲了亲,才点头应道:“纪王如此费尽心机地构陷太子,为的是得到那个位置,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可以牺牲任何人。”梁稷一面捏着荣焉的手指,一面道,“他在苡仁的补药里下毒的时候,做的是两手准备,一手便是当下的场景,那补药没入圣上的口,却验出了剧毒,以此查到太子头上,再尽快奠实其勾结谋反的罪名,最后取而代之,另一种……”
“另一种是圣上服了补药,毒发身亡。届时无人能主持大局,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诛杀太子,继承皇位。”荣焉微微闭眼,轻轻道。
“是。”梁稷应声,“这些年来他在朝中苦心经营,拉拢了不少人在左右,纪王府中能人辈出,府兵也个个精悍善战,若还占据了人心,太子还真的未必是他的对手。”
“若是如此的话……”荣焉突然睁开眼,扭过头看向梁稷。
梁稷轻轻点头:“他虽然为了陷害太子而绞尽脑汁,但行事手段并不是毫无纰漏,若不能直接给太子定罪将他扳倒,但凡给他留下一丁点喘息的时机,让此案得到机会彻查,自己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难以逃脱,届时不仅仅是多年以来的苦心布置全部落空,还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难翻身。”
也正是因此,前世高淳才会卡着梁稷查到那么一丁点迹象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对荣焉动手。
荣焉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眼下不管是荣焉还是苡仁都不在高淳手中,想要直接给高淙定罪就要费上不少力气,若是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为了避免事情的真相被揭露出来,手握精兵的高淳,未必不会趁着寿光帝在行宫的这段时间……狗急跳墙。
他歪头重新靠回梁稷肩上:“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等着他自食恶果吧。”
梁稷格外温柔地摸了摸荣焉的头发,低下头才发现,大概是此刻安了心,荣焉生起了困意,不知不觉中已经合上了眼帘。
“等我一会。”梁稷将荣焉拉到一旁,自己回身看了看那张简陋的床榻,将散落在上面的茅草汇聚在一起,而后脱了外袍盖在上面,这才又扶着荣焉坐下,“睡一会吧。”
荣焉摸了摸梁稷发青的眼底,二人前夜都没怎么睡好,“那你陪我一起。”荣焉轻声道。
梁稷搂着他的肩膀躺到铺好的衣服上,让荣焉枕着自己的手臂:“好。”
二人在这山林之间相拥而眠,而刚刚抵达行宫的高淳却没有这样的闲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