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熙还是没胃口,勉强夹着菜吃了小半碗米饭,听到旁边手机响,来电显示是裴沨的名字,眼睛干涩得发痒,却还有泪水一瞬间翻涌着溢出眼眶。

林倦伸手挂了电话然后把屏幕倒扣过去。

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之后许时熙也不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只是傍晚打给裴沨的那个电话,还有晚上采访时他自己说的话一遍遍地在脑子里回响,躺到床上时铺天盖地的乏力席卷上来,胃隐隐作痛。

看他还是很难受,林倦就没有走,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把后面几天的工作往后推一下,然后看到许时熙起身去了洗手间。

门锁咔哒一声落下,许时熙撑着墙,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胃里不断涌着酸水,不受控制的生理性眼泪混着冷汗往脖颈下淌,单薄的衬衫衣领没多久便湿得透明。

他其实没吃多少东西,吐到最后只能干呕,林倦听到声音在外面敲门,许时熙浑身脱力,几乎站不稳,手颤抖着拧了好几次门锁才打开。

一开门林倦就看到他衣领凌乱,脸色是病态的冷白,只有唇上稍微有一点血色,是刚才吐完后洗脸时润湿的。

“……去医院么?”林倦拿手背试了下他的体温,额头冰凉,没有发烧。

“一会儿就好了。”许时熙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很轻,透着虚弱,他尝试扶着门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没办法,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胃里灼烧一样地疼,心跳也很剧烈,几乎要从胸口涨破,耳边只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器官痉挛混乱的声音,视线被尚未干涸的泪水阻挡,一片模糊。

林倦想扶他起来,又觉得他可能需要这样休息一会儿,地上铺着毯子也并不是很凉。

国外有时差,方小椿现在才看到那些消息,他感觉不是裴沨那种人,但他人不在国内,不清楚情况,就想问问许时熙,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

再打第三个时林倦才听到,走到沙发旁拿起许时熙的手机。

方小椿家在青渡传媒占股很多,所以也算是林倦的老板,林倦见过他几次,看许时熙现在可能没办法接电话,就替他接了一下。

“怎么是你啊?”方小椿察觉到不对,“林哥,你让许时熙接我电话。”

林倦觉得自己可当不起他这一声哥,拿着蹲下身去问许时熙,“老板打来的,就是你那个朋友。”

许时熙嗓子有点疼,稍微缓过劲来,接过去手机,还有些握不牢。

“你没事儿吧?”方小椿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