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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快记录着每个人的意见,开足冷气的会议室里,仍觉得手心冒汗。

纪远尧一直在听着他们的争论,眉心微皱,目光深沉。

然后他开口,不高的语声,淡淡压下所有人的情绪,“我们与正信的不同在哪里,他们是用一个投机商人的方式,靠十几年时间积累起金钱和经验,我们进入内地虽然不到十年,但之前的几十年,与这之后的任何时期,我们在每一个城市都脚踏实地发展,做企业、做产品、做品牌,一步步做到今天的规模。正是这种积累,使我们有底气,不被外力牵着鼻子走,永远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以及要做什么。”

纪远尧环视在座的人,语声沉缓,“正信能钻到这个空子,根源在于我们自身,如果没有这些内部分歧和消耗,今天我们不会坐在这里被动讨论这些问题。”

会议室里静得鸦雀无声。

我的手指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声音,即使尽力放轻,在这片安静中也显得突兀。

突然在这安静中听见纪远尧叫我的名字。

“安澜,以上的话不用记录。”

“是。”我愣了下,抬起头,看见穆彦朝这边扫了一眼,那张英俊的脸因情绪克制而显得轮廓更加锐利,却不见平素一贯的冷漠傲气,难得地透着隐忍沉静。

在他对面的程奕,低着目光,看不出什么神情,只觉得此刻低头的姿态,和以往显著的低调谦和有着说不出的不同。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涌,异于以往,像另一种性质的涌动。

纪远尧沉默地看了他们好一阵,缓缓开口,将话带回眼前局面的分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