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如见季晓岩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小哥儿觉得我空口白话污人清白,那大可以让大人拿出仵作的记录出来佐证。”
成景如每年辩护的案件足有几十件,早些时候在听闻王员外妾室的话后心里便明白这场官司要如何打了,现下既然能说这话出来,就不怕周兆搞鬼。
季晓岩见他这副沾沾自喜的嘴脸,便知道其中有诈,他斜了成景如一眼,对周兆道:“大人可检查过药渣?我开的药方是太医教的,想必和那妾室的有所不同。”
周兆微微摇了摇头:“两服药都被煮过,药渣又混合到了一起,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周兆说这话时有些惋惜,谁知季晓岩听了以后陡然笑了。
“还是有价值的,”季晓岩道,“既是太医的药方,那肯定和旁人的用药方面有区别,大人可否将药渣带上来,我自有办法替大人分辨出来。”
周兆一听他有办法立刻找人把药带上堂来,药被拿过来时,王员外一家的表情都变了一变,倒是成景如一脸饶有兴味的盯着季晓岩。
季晓岩端着药渣的罐子闻了闻味道,而后对藏于王员外身后的虞氏道:“可还记得自己开的药方?”
虞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员外,王员外注意到她的动作刚要训斥季晓岩,就听一声惊堂木响:“还不快快写下方子!”
周兆一声令下,主簿立时拿出笔纸让当事双方写出药方,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季晓岩的就写出来了,而虞氏那边还慢慢腾腾,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你还要多久?”周兆问道。
虞氏听了这话一个手抖将墨点滴到了纸上,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主簿,而后又躲回了王员外的身后。
二人的药方都写出来了,为了公平起见,周兆请来了当地一位颇有威望的老郎中,他让老人利用药方将药渣里的药分开来,郎中依言倒出药渣,最后有两种药物无人认领,一是生草乌,二是钩吻,也就是断肠草。
这二者均有大毒,若不是知晓其毒性的人使用,那必有大患。
老郎中看到这两味药被惊得不轻,他问妇人在哪个药包里看到此药了,但妇人不通药理,支吾半天也说不清。
“其实想要知道那两个毒药是谁放的也简单,”季晓岩说,“我在我的药方里放了让人绝对不会放的东西,这个东西会让药变味。”
成景如好奇:“什么味?”
“苦,”季晓岩道,“其苦无比,要是不信可以拿药渣煮了再尝尝,绝对苦的你叫爹爹。”
季晓岩说完这话没一人敢应声,毕竟这药渣和剧毒的断肠草放在一起过,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啊。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过后,那死者的媳妇儿倒开口了。
“我来喝!”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季晓岩也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你喝?”
女人点头:“季家哥儿,早先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了牢狱之灾不说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没说完她就扑到了那堆药渣旁边,抓了一把就要往嘴里塞,被季晓岩眼疾手快的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