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体型偏瘦,长相普普通通,但是眼睛很亮,像被抛光过很多遍的黑曜石。
季谨见儿子愣愣的盯着自己,走上前掐了掐他小脸,接着将他抱起来查看脸上的伤。
季晓岩伤得很轻,但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受起伤来总会让父母觉着心里不舒服的,季谨也是如此,他皱着眉问:“让你跟爹爹置气,现在好了,被欺负了吧?”
季晓岩听这人自称是自己的爹爹,脑内一下子就对号入座知道他是谁了,于是他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勾住季谨的脖子,接着用脑袋蹭蹭他,细声细气的说:“爹爹,我脸痛痛。”
季谨听到儿子小奶音,那叫一个心疼啊,他低声哄着儿子,只是哄了没两句眼泪就落了下来。
季晓岩惊讶于季谨发达的泪腺,见他哭了,觉得自己也得配合一下,所以也跟着干嚎起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一边哭一边回了家。
到家以后季晓岩还在抽抽,季谨见他哭的实在可怜便从藏在衣柜最底下的小布包里拿出半块变了色的糖炒米给他。
季晓岩捧着这块糖炒米非常的不想吃它,但实在受不了自家爹爹希冀的目光,最终唯有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块炒米,然后将它塞进了嘴里。
季谨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赶忙倒了水给他,随即问:“好吃不?”
季晓岩是憋着气整个儿吞进去的,压根没尝出来味道,可爹爹的目光太过炙热,他只有点头应道:“好吃的。”
季谨是个有生孩子能力的小哥儿,他不是本地人,从老家远嫁过来是为了给远方哥哥冲喜,不过他嫁过来没两个月丈夫便死了,然而五个月后,他有了季晓岩这么个小拖累。
村上的人都说季晓岩这孩子是谨哥儿是偷汉子生的,但只有季晓岩清楚,季谨至今还是个完璧之身,他自己是季谨从村口的破土地庙里捡回来的。
季谨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凭他吃苦耐劳的性格在村里另寻夫家并不难,可他为了季晓岩怎么都不愿意重新嫁人。
季晓岩来这个世界的年纪还不到七岁,当晚睡觉前他从BB机给的人设中大致了解了一下有关“哥儿”这个性别分支的事,看得时候季晓岩直皱眉,深刻意识到自己当初一时兴起弄出来的男男生子设定给系统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季晓岩脸上的伤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这个大夏天的不消毒、不杀菌,他又是个小哥儿的身体很是孱弱,所以当晚就发起了低烧。
季晓岩是谨哥儿一手带大的,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出季晓岩的不对了,当即赤着脚下床帮他拧了块凉毛巾敷上,之后怕凉毛巾没用,又忙不迭的去隔壁借白酒想替季晓岩降温。
季晓岩知道季谨是为自己着想,可白酒降温这种事不能乱搞,因而在季谨出门后便赶紧用商城里的退热贴把自己身上的温度降低了。
季家隔壁的顾家闹得很凶,身高一米九的顾桥正拿着藤条抽自己那个不听话逃课的外甥。八岁大的小孩被他打的满地打滚,嘴上却凶着说:“你现在打我!等你老了我就打你!”
顾桥被这话气得不轻,他撸起袖子逮住小崽子便准备揍他的屁股,而这时,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顾大哥,顾大哥你睡了吗?”
顾桥一听到季谨的声音立马放开了外甥,开门前他整理了一番自己乱糟糟的衣服,而后才匆匆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