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前想为什么不能留点时间让他给李望打个电话呢，至少让自己说句感谢吧。

变故发生的突然，没人知道易轩随身带着刀，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发狂。好像是季然在和刀疤刚交涉中提到了易轩的去留，接着易轩抽出了放在裤兜里的刀。

开了刃的□□扑哧一声扎进血肉里，季晓岩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倒在了地上。

死亡的感觉季晓岩不是第一次经历，只是他在死后惊觉自己没有立刻离开。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方式盯着房间里的人们，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飞出了窗口。

他去了李望家，魂体的形态让一切物体没有了阻拦，他看到了躺在床上夜不成眠的李望，看到他无端从床上跳起来跑向门口打开了门。

是在等我吗？

季晓岩有些难过的想。

你大概等不到我了。

季晓岩飘在李望房内陪了他一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季晓岩的尸体是季然和他父亲从警察局领走的，李望第一次知道他们是季晓岩的亲人。

那是李望第一次见到季然的爸爸，这位季先生和季晓岩模样有两三分相似，并在送季晓岩去殡仪馆的路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他的表情很真诚，使李望问不出责怪的话来。

季晓岩的尸体需要放在家中守灵三天，但他没有家，于是李望提议放在自己那儿，可被季然拒绝。

季然给季晓岩在殡仪馆准备了最大的灵堂，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就是来看他的人太少，显得偌大的灵堂非常空旷。

李医生、杨阿姨都来了，李医生到的那天看到季然的父亲上去就是一顿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他为什么赶季晓岩走，为什么放任一个小孩流浪街头。

没人拦他，因为他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季然的父亲被打的全程没吭声，李医生年纪大了，他打了几下后身体开始不舒服，最后被李望和杨阿姨搀了出去。

杨阿姨一直在默默流泪，比起面无表情的李望和痛心疾首的李医生，她正常的多。

她说自己昨晚做梦梦到小孩了，小孩顶着个苹果头说店里太忙了，李望总是不记得准点吃饭，希望阿姨盯着他一点。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杨阿姨抽噎着说，“他真心待人，怎么别人不能真心待他呢？”

杨阿姨说完李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

送走了两位，李望回到了灵堂，灵堂里的季家父子已经不在，只剩下于馨馨。

于馨馨看到李望对他露出个浅浅的笑，接着目光投向灵堂桌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我偷偷拍的，”她道，“晓岩很讨厌拍照，要不是我偷拍了一张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