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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夜行记 金醉 1316 字 2022-11-16

晚上,天气转阴,下起了雨夹雪,街上人少了许多。快十点,来了个客人,点了个姑娘,抽烟喝酒聊了半个时辰,就给了住夜钱,要留宿。

姨娘说,这个客人她认识,姓陈,是个大学老师。他算是个熟客,跟班儿里的每个姑娘都熟悉,十天半月就要换一个。

10点半,陈先生带着姑娘去了房间。没过十分钟,房间里闹腾起来,姨娘说:“从没见哪个客人折腾得姑娘叫唤成那样,跟野猫子嚎一样。”11点,姑娘衣衫凌乱出了房间,哇哇大哭,说被客人欺负了,下身被抓了四五道血印子。姨娘进房找那陈先生讲理,却见他正卧在床头写文章。见姨娘进来,陈先生摆摆手,头也不抬:“等我写完这段再说。”

姨娘冲上前,一把打落他手里的笔,墨汁溅了满床。陈先生“啊呀”一声大叫:“你这是耽误国事啊!”说完,下床穿了衣服,丢下几块大洋,就要走。赶来的龟奴拽着他,不让出门。姨娘去找宝香,这才发现,宝香根本没在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这天晚上,也并没有她的局票送来。姨娘急了,招呼人前后找。姑娘被抓伤的事不了了之,那陈先生又多赔了几块钱,便走了。

3月27日凌晨1点,雨夹雪:刘宝香死前2小时

宝香是悄悄去了广和楼,她每回付胶皮八几倍车钱,就是为封他的嘴。胶皮八把宝香送到广和楼,已经快凌晨一点。戏院已经散场关了门,宝香从侧门进了后院,去了黄昊的房间。

胶皮八等到两点,宝香挎着黄昊出了广和楼。他说,当时的宝香,没有任何异样,高兴了许多。“回到华宝班,宝香姑娘还赏了我一块钱。”

凌晨2点半,姨娘又去敲宝香的房门,里头应了声“睡了”。知道人回来了,姨娘就安了心。

没想到,这成了宝香说的最后一句话。早上10点多,送水的伙计敲门不应,开门进了房间,宝香躺在床上,已经凉透了。

摸清楚宝香死前几天的事情,已经是30号下午。戴戴确信,就是黄昊给宝香下了毒。两人关系亲密,这男人又跳槽去嫖小知己,以宝香的性格,肯定大闹。

我说,嫌疑非常大,但也不能太肯定,“黄昊大小也算个角儿,因为妓女争风吃醋就下毒手,不太合理。”

戴戴说,那我就去查查他,我问她怎么查。

“简单啊,我嫖他。这个小白脸,傍着宝香姐,还去嫖小知己,不是个有主心骨的男人。”

戴戴真就打扮起来,买了票去广和楼听戏,散场后,成功搭上了黄昊,两人去了前门大街全聚德。

戴戴走了以后,我去了三红班,想会会那个小知己。一进门,跑厅的龟奴就把我请进一间房,问:“大爷有熟人没?”我摇摇头。这伙计吆喝一声“见客”,四五个姑娘从门外过来,每个姑娘走过,伙计就报名字。

我问,哪个是小知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