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回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自家的小院了,我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恨不得立即飞入家中,将阿瑛揽在怀里,问她今天腹中的孩子有没有淘气。
刚到门口,我发现小院的大门是微微敞开的。
我那时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后面,便高喊了一声,“阿瑛!我回来了!”
我踏进院子里,宅子里没有点灯,周围一片漆黑,无人应答。
恐慌像洪水一样瞬间袭遍了我全身,我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快步走到房门前,将门一把推开。
屋子里很暗,只有冰冷的月光照进来。
我清楚的看到本该笑着端着烛火出门迎我的阿瑛,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地上的血液扭曲的像是蛇的样子,一直流淌到我的脚下。
手中的那包松子糖骤然松落,滚落在已经冰凉的血泊中。
“阿瑛!阿瑛!你醒醒啊!”我冲上去将她抱了起来。
我看着她腹部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那里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狰狞的暗红色。
我的眼中一片酸涩,眼前忽然模糊的厉害。
“阿瑛,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冰冷?”我拿脸紧紧贴着她的脸,紧握住她垂下的手。她的手好冷好冷,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阿瑛没有回答我。她就像是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我抬手抹掉脸上擦不尽的泪水,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阿瑛,原谅我,原谅我现在还不能继续为你哭泣,还不能立马去找你和孩子。
因为在去找你之前,我要先找出那个害死你和孩子的凶手,然后用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剐下来,我向你发誓!
西郊不大,我问遍了左邻右舍,走街串巷,把所有今天路过我家门口的人都问了遍。
终于有人告诉我,他曾经看到在这片地头活跃的三癞子,今天下午摸进过我家的门。
在问完三癞子的住处后,我狠狠打了那人一拳。然后冲进他家灶房,摸出了一把劈柴的长刀和一把剁骨刀,提刀往三癞子家走去。
我赶到三癞子家时,他还在家中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
我刚一提刀出现,他那些朋友便四散而逃。
“是你杀了阿瑛。”我的目光死死钉住了他。
三癞子也认出了我,他哆嗦了一下,然后狡辩道,“谁是阿瑛?我根本不认识。你个书呆子,你以为你提着刀能吓唬谁呢?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能耍横的地方……”
我上前一步,柴刀一把劈在了他的右肩头,刀卡在骨头里,三癞子的肩头立刻血流如注。他痛得开口惨叫,我摸出剁骨刀,对准了他的头颅,继续问他,“阿瑛是谁杀的?”
看着悬在自己脑门上的剁骨刀,三癞子终于开口吐露实情,“是,是有人告诉我,你家最近阔绰了,让我上门去打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