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岭上积攒两日的恐慌与疲惫,被这三百个未接来电一扫而空,我美滋滋给小雅回电,她又关机了,可她既然主动联系我,倒也不急于一时,我给她回条短信,便放下手机充电,回老韩家吃饭。
老韩家有三间破屋,夜里我和冯栏就在他家住。
白天玩命狂奔,我们累的筋疲力竭,吃完饭就回屋睡觉,而山里阴凉,冯栏有一身肥膘罩着,我却不到十二点就被冻醒了。
主要还是心理有事,睡不踏实。
我一睁眼,先摸出手机给小雅打电话,还是关机。
我爬起来点根烟,刚吸一口,看到院里居然坐着个人,侧身对我,双手捧着苹果,耗子似的啃着。
我定睛一看,是老韩。
老韩年近四十,年轻时也是魁梧大汉,可他被车碾后左腿截肢,右腿浮肿发脓,常年卧在床上,即便韩梅梅尽心照顾,几年下来,老韩依然变的蓬头垢面,枯瘦恶臭,和六十岁的老乞丐一个模样。
我拿根烟,走到院里问他:“叔,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院里坐着干啥?不嫌凉啊?”
他没有接烟,嚼着苹果说:“习惯了,不凉。”
“那也别坐着了,你腿不好,我扶你回去吧……你咋出来的呢?”
“爬。”
我下意识往他屋里看一眼,半米高的土炕,还有不低的门槛,也不知他爬出来做什么。
我正要扶他起来,老韩将没吃完的苹果扔掉,一抹嘴,问我:“听说你是来找我的?”
“找你?没有,我俩是来找摩天岭一只没有尾巴的白狐狸。”
“你们找它,不也是为了找我么?”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