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这儿,他们已经够忙的了,不能怨他们。”
“一说这事儿就来气,停在这儿还不是他们的责任?”
“这都哪跟哪啊!死人跟停车有啥关系?”
……
十号车厢的通道门打开,传来一句洪亮的“请让一下”,伴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的是李大鹏魁梧的身躯,他分开人群,来到包厢门口,面对人群说:“请大家等我一下。”然后转身打开门,跨进包厢。关上门之后,他发现包厢里所有物品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此刻,文教授的尸体正趴在地上,床铺上的被褥被翻乱,小桌上之前摆放的物品全部被打翻在地,整个包厢一片狼藉。李大鹏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下铺上,他死死地抓住包厢门内的把手,紧闭双眼,张大嘴喘着粗气,同时他感到自己全身不停地发抖。大概过了五分钟,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了,在刚才那漫长的五分钟里,他觉得自己就像窗外的雪花,无力地上下飘飞、旋转、坠落。
李大鹏稳了稳呼吸,站起身,拉开包厢门,对门外的人群说道:“包厢里的教授是心脏病突发致死,等到了下一站,我们会立即安排相关人员进行处理,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包厢,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务必请大家谅解,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大家。”他轻咳了一下,“如果有人妨碍列车员的工作,我们不得已也会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什么必要措施啊?”人群中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问道。
李大鹏迅速向发声的方向望去,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盯住那男人的双眼,那人身边的女人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说:“你是不是傻,快走。”就牵着男人离开了十号车厢。李大鹏依然像座铁塔一样矗立在九号包厢门口,他如炬的目光逐个扫过每个围观者的脸。大家看到他如此威严的表情,虽然嘴上还有些嘀咕,不太相信事情只有这么简单,但还是知趣地散了。
等大家都散去,李大鹏把龚瑞拉到车厢连接处,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包厢不是锁了吗?你们后来又进去了?”
“没有,我进去干吗啊!不知道是谁给打开的。”
“当时你在干吗?”
“我刚收了垃圾——列车长不是说可以往这侧铁道边倒嘛,我就下车去倒垃圾了,要不这两天堆了这么多垃圾,臭味都飘到车厢里了。”
“乘警长,乘警长,那个精神病不见了。”对讲机里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谈话。
李大鹏听到,恨得差点咬碎自己的牙,“这他妈是怎么啦!”他一脚踢在车厢门上,大声地骂道。旁边的龚瑞吓得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李大鹏深吸了几口气,拿起对讲机,无奈地回复道:“我马上到,稍等一下。”
“那你是怎么知道门开了的?”李大鹏放下对讲机,决定还是得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
“我倒完垃圾回来,就发现几个人站在那个包厢门口,连说带比画的,我就赶紧过去了,一看门开着呢,里面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