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是一部没有名字的片子,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女人在大街上走,走着走着,被两个男人拦住,上了一辆车。车上还有两个男人,于是就开始脱衣服,然后就开始搞。车子飞驰,飞驰到了一片树林里。他们都赤裸身子,进了一座木屋。木屋里有三个女人,于是他们两人一对,又开始搞。搞着搞着,就调换对象搞……一部放完,又开始了第二部 。
我们回去吧。我说。
再看看。艾榕悄声说,再看看还有啥。
这一部是几个女人和几条狗……有人开始笑骂,说外国人真他妈的浪费东西,咋的交给狗啊,送到我们这里来嘛……于是一阵鸭子叫似的嘎嘎的怪笑声。
出了录像厅,艾榕就跟要虚脱了似的,我揽着她的腰,半扶半拖地搂着她往回走。
我受不了……艾榕呻吟似的说道,我痒得厉害。
在一个幽暗的拐弯处,就像我们第一次一样,我们做了。等回到小屋的时候,艾榕还要,我也觉得意犹未尽……当最后都精疲力竭了,才安稳下来。等到躺下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第二天我们都没有去上课。
我们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开门的时候发现房东就站在我们门口,我们被吓了一大跳。房东笑呵呵地说,她煲了汤,很补的,请我们喝。我们没办法拒绝,就随她进了屋子。叫人奇怪的是,这回房东居然没说几句话,没有我们意料中的絮叨,她为我们舀了汤,笑容可掬地说,喝吧。等我们喝完,又说,还要再添点嘛?最后一句是“谢谢你们喝我的汤,今后要喝的话,别客气,说就是了,我很乐意为你们煲汤。”前后就这么几句话。我问艾榕感觉到奇怪没有,艾榕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去看录像。
从开春到夏季的到来,这段时间,我和艾榕几乎每个晚上都泡在录像厅里。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的同学们都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他们到处拉关系,跑门子,想要有个好工作或者是好的未来。他们就像是一群被丢弃在野外的猫狗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成天嗷嗷叫唤,时而哭,时而笑,诅咒,谩骂,甚至打砸和斗殴……校园里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跟我和艾榕没有关系,我们每天都沉湎于睡觉,做爱,和看录像,还有就是毫不客气地去房东屋里喝她煲的美味的汤。录像对于我们,在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精神鸦片,我们就像是吸毒者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们从那些录像中学习到了许多姿势和技巧,每看到一种,我们就像两个拣到了点石成金秘诀的乞丐,总要不遗余力地试验上一番,两番,乃至三四番。我们从来不用为我们的激情考虑,我们永远都是那么的兴致勃勃,那些录像就像一针针催化剂,促使着我们的激情――或者说是欲望不仅没有丝毫消损,反而越发膨胀了。
有时候我们在录像厅里看得急切了,选择一个别人根本不可能觉察的姿势,有恃无恐地做起来。有一次艾榕竟然无法自已地呻吟起来,我捂都捂不住,最后引起了人家的注意,都站起来往我们的座位张望,我们都被吓住了。
告别房东那天,她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大餐。我和艾榕吃得毫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但是房东却不停地喝饮料,只是饮料最后都化成了泪水,从她的眼里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我和艾榕对视一眼,觉得我们和她的分别不大可能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动静,她应该是遇到了啥麻烦事。我们放下筷子,看着她,准备好了很大的耐心来倾听她的絮叨。她看着我们,说一切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说我们晓得,只是想听听究竟是咋回事。
我是因为高兴。房东说。
真的?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和她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房东说。
我们问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