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结果的不应该是刘婷,抓到真正的凶手,找出那个应该对刘婷负责的罪人,指望那对养父母为她花钱治疗,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真正的凶手?”沈岸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如莫可言所供述的那样,那刑警方会将两个案子合并侦查的。我已经派人着手去办了。死亡司机的尸体,当晚在鹿山所住的酒店,车祸现场,包括两人从出发到返程之间留下的所有蛛丝马迹,统统要查。”
“杨艺的家属来了吧?”
“这还用说,杨母当场就晕了过去,杨雄抱着儿子血淋淋的尸体不肯撒手,要求要见嫌疑人。”
沈岸见到冷阳猛然抬起来的急切眼神,叹了口气道:“这种敏感时期,他们是不能见面的。”
从沈岸的办公室出来,冷阳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江逸飞等得着急,见老大进来,连忙凑上去询问经过。
和冷阳共事的这几年,江逸飞从没见他的情绪如此外露过,再次讲起审讯室的情景,整个人就像干燥的海绵一点点浸入水中,肿胀的情绪让他坠入暗沉的深渊。
江逸飞把小金库里最后几罐啤酒抱出来,陪着冷阳席地而坐,窗外的春雨依然淅淅沥沥下着,更加平添了几分愁绪。
“难怪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单身,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哪方面有问题呢。”
“可能吧……这儿有。”冷阳摸着自己的心口,哽咽着道,“她离开的那天早上,我还在计划周末去百里荒踏青,因为她一直念叨那个地方,想要和我在大片的草原上拍张合照。可就在那天放学之前的最后一节课上,她被班主任老师叫出了教室,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无论哪一个理由,都不能说服自己,原谅她连一个告别都不给我留。我更没有料到,她居然是因为怀了孩子才离开得那么决绝,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冷阳喝下一大口啤酒,沉默了半晌,“什么样的苦衷能让她背着我怀上别人的孩子?”
江逸飞没再说什么,他重重地拍上冷阳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查清楚真相,老大,既然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冷阳点点头,端起啤酒罐和对方重重碰了一下,“还真是需要你帮忙。可言在审讯室里说起我们高三时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她说在女生宿舍楼后面的老槐树下, 但我记得不是那个地方,我相信她也不会记错,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才故意这么说的。明天你陪我一起走一趟知青县,想要解开可言身上的谜团,就必须从源头开始查起。”
知青县是坐落于江宁市北岸,离市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知青一中是知青县的重点高中,也是莫可言和冷阳的母校。
冷阳阔别学校十余年,这是他毕业之后第一次回来,看见那巍峨陈旧的大理石校门。关于高中时期的那些或美好、或残酷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像潮水般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