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探听到这本账簿,广插耳目,费劲心机想抢过去。父亲便交给我保管,那时我正身怀有孕,就日夜缚在小腹上。奸贼严嵩找不到账本,就抢在我父亲上疏前设计陷害。

圣上被奸贼欺瞒,下旨把我家满门抄斩。那日我恰好去观音寺上香谢神,侥幸躲过一劫。寺里方丈念我爹一片赤忠,偷偷把我藏在寺里。

没想到瓜熟蒂落临产之时,奸贼严嵩夫妇偏偏到寺院进香,听到婴儿哭声。严嵩认出我是王秉承之女,要斩草除根,诬陷我是轻佻村妇,与方丈私通,并不过堂审讯,当场处死……”

“欧阳氏这一番话听得众人惊心动魄,严嵩自然知道其中厉害,但娓娓自他夫人口中道来,又奈何她不得。”

“严嵩当即红脸,厉喝秋寒子:胡言乱语!你还等什么?!赶紧下针!!”

“皇上龙颜大怒:大胆奴才!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眼睛里可还有朕吗?”

“严嵩慌忙拜倒,自恃皇上对他的宠爱,极力辩白:皇上明鉴,二十年前王秉承一案证据确凿,岂能尽信鬼神之说?”

“躺在床上的欧阳氏大笑,眼泪如泉涌一般:你为求虚名,把我孩儿交给菜农,暗中吩咐务必结果了他的小命。你一定没想到那菜农并没将我孩儿溺死,他交给你的只是一个路边捡来的死婴而已。

而你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账簿,就在我孩儿的襁褓里。”

“皇上听到这里一震,大声问道:账簿何在?当年的菜农与男婴何在?”

“邹应龙呈上一本发黄的账簿,跪禀:账簿现在此处,皇上请御览。菜农现在外面听候。”

“皇上匆匆阅一遍账簿,越看脸色越难看,大声说:传!”

“一个白发老头儿低头进来,跪在地上叩头。”

“严嵩这才明白着了邹应龙的道儿,只是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老菜农趴在地上叩头,说:当时严大人说那孩儿是孽果,吩咐找个僻静的地方结果了他。我抱走以后才发现襁褓里居然有一本账簿,当时就觉得一定有隐情。我就捡了路边的死婴充数,告诉严大人已经溺死了那婴儿。”

“邹应龙看一眼严嵩,道: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