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太太就领着郝凤兰走进屋。”
“屋子很暗,采光极其不好。那个老太太让她等一会儿,打开里屋的门,进去了。”
“她好久没出来。郝凤兰想,这个老太太是谁?姨奶?保姆?她开始东张西望。屋子里摆的都是一些老式的家具:飞龙舞凤的扣盖柜子,翘沿八仙桌,高背太师椅……半个小时过去了,郝凤兰越来越尴尬,她差点儿要走了。”
“里屋的门终于开了,那个很干净的老太太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突然变得特别热情,说:孩子,我就是你姨奶啊。”
“然后,她坐在郝凤兰的身边,问这问那,一会儿摸摸她的头,一会儿摸摸她的手,感叹地说:你的爹娘我都没见过,更别说你了。”
“她的手很干瘪。”
“聊了聊,郝凤兰知道姨奶一辈子没嫁,至今孤身一人。”
“她对姨奶讲了讲家里的基本情况和自己要打工挣点钱的想法,最后她试探着说:我奶奶……经常叨念你呢。”
“姨奶低下头,淡淡地问:她还没死?”
“郝凤兰说:我奶奶还活着,就是身体不太好,气管炎。”
“姨奶的话从此少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你爷爷……”
“他去世了。”
“我知道,他是去年六月初八死的。我是问他死前说了什么?”
“郝凤兰觉得很奇怪,几十年不通音讯,又相隔千里之遥,她怎么知道爷爷死了?郝凤兰说:我爷爷死时,我正在乡里念书,没在场。
然后她把爷爷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她:这是我爷爷的照片……”
“姨奶漫不经心地接过去,放进口袋。她疲倦地伸了个懒腰,说:你反正也没找到工作,就留在我家吧,做做饭,收拾收拾房子,算是伺候我,我给你工钱。”
“郝凤兰说:伺候您是小辈应该的,我怎么可以要您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