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晴容愠道:“殿下是三岁小孩吗?”

夏暄憋笑:“身为皇子,历来仆从环伺,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

晴容多次以猫咪和狐狸进出他的寝宫,确实见识过他晨起时,迷迷糊糊由一众内侍和宫人忙而有序栉发、配冠、披衣、束带的场景;但若不赶早朝,或夜间独自奋战于灯下,他多半自行解决,并非衣来伸手之辈。

可她没法以此反驳。

“快!”夏暄笑催,“外袍已湿,再不换,恐怕连中衣中裤也……”

“殿下!”晴容一想到他居然要赤身露体,瞬时想打人。

“难不成,你让我以这副模样面见迎驾的行宫官员?”

晴容知他存心逗自己,耳听赵王行近盘问状况,顾不上懊恼,抬手去松他腰间的玉带。

——反正,看过了,也摸遍了,替他换件外袍,有何好羞臊?

她强作镇静,笨手笨脚为他除下玉带,再逐一解开衣扣,对上他戏谑且得意的眉眼,禁不住磨牙凿齿。

狭小车厢容不下二人站立转身,几经周折,红袍总算在她半抱半拥下褪卸。

夏暄抿唇暗笑,红着耳根,向她展示贴身而穿的中单:“还要脱吗?”

晴容赧然如醉的脸堪比赤袍,见背后仅沾了两三滴微痕,赶忙拎起新衣,抖开往他肩上一罩:“殿下将就将就,不妨事。”

夏暄乖乖配合她穿好,由着她手忙脚乱系玉带,还不忘抱怨:“哎哟!别弄那么紧,我难受。”

“您还挑三拣四!我何曾侍候过别人!”

恼怒归恼怒,晴容终归给他重新调整皮扣松紧,并理顺细微皱褶。

触手处,丝滑绸缎之下,是他紧实硬朗的肌肤。

温热隔着夏日薄裳,自指尖渗透至她周身,激发心怀阵阵激荡。

她半跪在他身旁,逐一摆正玉带上的白玉牌,十指纤纤带了微不可察的战栗。

长睫毛如蝶翼抖动,难掩无地自容的窘迫。

夏暄有心挑弄,低头以薄唇附在她耳廓哼笑:“你裙上蹭了泥巴,也得换,要我帮忙不?”

受她热息搅扰,晴容腮帮子气鼓鼓如蜜桃:“我、我才不用!再说……您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会换衣服’!”

“若为九公主效劳,本宫乐意学。”某人耍流氓愈发驾轻就熟。

“你!”

“怕什么!”他嘴里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晴容不由自主记起那个交缠一宿的梦,胆战心慌,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探病时所见,怒道:”殿下越来越坏!”

夏暄双手在她红润的两颊上捏了捏,长眸半眯:“我越来越坏,是因为你越来越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