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她人到中年,但保养颇佳,眉眼鼻唇令晴容倍感眼熟,依稀是后宫某一位贵人。
“您是……?”
妇人身边的宫人代答:“回九公主,这位是宁贵人。”
晴容大奇:这、这竟是宁贵人?魏王的生母?那……前段时日,她以小麻雀之身飞入景四三所,目睹那躺卧在主卧的女子又是谁?
哪怕仅有匆忙一瞥,她却清楚记得,床榻上侧卧的“宁贵人”脸容无血色,亦更清寡秀气些。
眼前人以浓妆遮掩肤色,仍可瞧出有日晒的红气。
晴容暗忖,难不成……上回跑错房间?或者鸟眼看人,看走了样?印象中,景西三所草木未经修建,绿树成荫,她故意晒红,显得健康?
她杏眸圆睁的好奇与失神,使得宁贵人略微尴尬,边行礼边自我介绍:“我是皇四子魏王的生母。”
“小九见过宁贵人。”晴容迅速回神,浅笑还了一礼。
她赴宴的目的,正为观察曾受教于扶弥大师的宁贵人,见对方主动接近,既兴奋又心虚,忙问所为何事。
宁贵人笑带涩味:“我幽居深宫,多年不见儿子,早闻他曾连夜飞马赶往行宫,向陛下请旨赐婚……因而对九公主心生好奇,特来打声招呼。”
晴容娇颜隐泛红意:“我、我和他……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闲来聊过几次香道。联姻之事,由不得我作主。”
“九公主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宁贵人失笑。
晴容料想她居处长门紧锁,深宫寂寞,无亲无友无故旧,心下生怜,眼见附近无人,干脆邀她绕假山散步。
宁贵人话不多,看上去温和,实则锐气未灭。
她以“未见过成年后的魏王”为由,问起晴容对儿子的评价,又询问她平日都喜欢什么。
晴容如实作答,并夸魏王仪表不凡,文采飞扬,学识渊博,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二人聊了一阵,因各自境况微妙,不等其他嫔妃夫人离殿,匆匆而别。
恰巧一名中年宫人手捧衣物行近,对宁贵人行礼:“请您移步更衣。”
晴容原本不为意,然则转身刹那,瞥见那宫人的侧面,心底顿生诡秘感。
只因这后到的宫人,眉清目秀,肤色苍白,更像是……她潜入景西三所卧房中遇见的昏睡女子!
···
是日傍晚,夏暄出宫回东府,长眉朗目难掩喜色与惊奇。
喜的是,他的九九急病数日后已彻底康复,即使众目睽睽下只能远远对视片晌,已足够教他欣慰。
此外,他那文武双全的二哥到场时,居然只向他家九九看了一眼,且面无表情,不似为她的美貌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