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开始把望远镜的视角移向周遭。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左侧的一处庄稼地里,有一条模糊的人影,正往这边靠近。
虽然因为一些干枯的玉米叶遮挡,加上那人背着背篓,戴着草帽,草帽的帽檐还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其长相。
但他觉得,那不是一个普通干农活的人。首先,他之前并没有在这地方发现有其他干农活的人;
其次,那个人往这边移动的速度很快,很麻利。他立刻就知道了,是阎老三发现了他,来找他了。
他想了想,还是转身从另一侧走了。
阎老三杀气腾腾地赶到那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远方的残阳如血,即将从天际落下,林子里不时传来鸟儿抖动翅膀的扑腾,伴随着不知名虫子的叫声。
阎老三骂了声,看了眼林子里的路,辨别了一下路上的草被踩倒的方向,然后跟着追下去,当他刚追到山脚下时,就看见了庄稼地的远处有一辆启动的车子。
因为隔着玉米林,他甚至没法看清那是一辆什么车,只是那么一晃,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追肯定是来不及的,他跑回院子去开车至少都得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对方早不知跑哪去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天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狗仍然躺在血泊之中,他进屋去拿了把锄头,到院子侧边的竹林里,挖了很大一个坑,然后回来抱起那条狗,放到坑里,将土掩了上去,垒成了一个坟堆,然后站在那坟堆前行了一个军礼。
那个军礼足足地行了一分钟,他才将手放下。
然后,他回到院子里,用水将门口的血都冲洗干净,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看了看远山,又回过头来看院子,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样。
他突地咬了咬牙,牙齿交错,发出“咯咯”的响声,那条刀疤在脸上像蜈蚣似的动了起来,一直颤动着。
然后,他似乎下了个决心,回到屋子里,拿出了一捆绳子,一根麻袋,放到了面包车上,再关上院门,开着面包车往镇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