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八年,早有了亲人般的默契,陆回写药方,兰娘便自顾去准备要带去燕城知府阮家的东西。
那阮老爷的夫人常年卧病,精神失常,寻遍大夫也没能治好,后来还是陆回帮她稳住了病情。
虽然阮夫人仍旧神志不清,时时下不来床,但好在不会不分白天黑夜地哭了,原本照她哭的那个法子,就算是一个好好的人,眼睛也能哭瞎,寿命必定折半。
陆回每半个月带兰娘一起去阮府一趟,查看阮夫人的病情,而后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调整药物,但陆回身子不算多好,又总是奔波着替人治病,前些年他有时候自己都躺在榻上养病,遇到旁人治不好的病人,他都还强行挣扎着起身去替人诊脉。
好在这几年兰娘学得刻苦,医术越发精进,许多时候都可以代替他给人看病,而兰娘又是个细心妥帖之人,非常注意陆回身子骨的调养,算起来陆回已经一年多未曾病倒卧床不起了。
但兰娘提着药箱子跟在陆回身侧,瞧着他有些匆忙的步履,再看看他依旧清瘦的身姿,思及他看起来虽然是个正常人了,但根基并不好,如今仍有许多隐疾未曾痊愈,她心中暗暗地想,自己这一生再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便是要照顾好陆回。
他们成亲之后,他便是自己的夫君了,陆回忙着救治病人,她便负责照顾好陆回的身子吧,好歹一年要长一点肉才是。
正神游中,身旁男子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低提醒:“当心门槛。”
他语气自然,虽然目光没有看她却好似始终在关注她的状态。
兰娘被人抓着手腕,自然没有绊倒,她抬脚迈过门槛,语气带着愉悦:“多谢师父提醒。”
二人很快跟着丫鬟到了阮夫人的卧房,隔着帘子,陆回给阮夫人把了一回脉搏,没一会儿,阮夫人又轻声咳嗽起来,似乎很是难受,胳膊忍不住想收回去,陆回连忙松开手指。
阮家公子阮征鸿立即客气地请兰娘与陆回到偏厅喝茶,几人坐定,陆回便温和说道:“阮公子,令堂今日脉搏瞧着比上次虚弱了些,也有些凌乱,似是心神不定,近来可是有什么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