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愣愣地想了一会。
魔族需要睡觉吗?
大抵是需要的。
在魔宫的时候,他那些魔将也是需要轮换,偶尔到了妖族偷袭的时候,自床上一跃而起……他隐约残留着这样的印象,或许他们还是需要睡眠的。
只是徐沉水不睡。
他从未知道睡眠是什么。
只是极其偶尔的时候,在谢忱山睡去的瞬间,他会小心翼翼地凑在佛修的身旁,在不会惊扰到他的界限边上,试图去查看那安静的脸庞。
只是这样的时间太少了。
佛修更常用打坐去替代睡觉休息。
他咕哝着摇头。
谢忱山便推开他,然后拖着这个大家伙起了身,再拽着他进门。这般举动中,魔物都傻傻地跟着谢忱山走动,甚至在过门槛的时候,还极其丢脸地踉跄了一下,是腰腹骤然弹出来的触须帮着扶了一下,才没有倒地。
丢脸。
对于魔物来说,那真是丢脸。
那根被充当是手的触须还被佛修拽在手心里,直到他们一起坐倒在床榻上的时候,那根触须才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体内。
魔物看着谢忱山的眼神渴望又懵懂,热忱却疯狂。
就像是正与负的两种极致在他身上盘旋,扭曲在一处,谁也无法彻底剥离开。
“或许是从前学习的时候,你过于偏执‘人’与‘非人’的界限。”谢忱山把魔物按倒在床榻上,顺手抽出他的腰带,“可你却是忘了,当初的你,存在的更是‘生灵’与‘不当存在之物’的差别。莫忘了,哪怕是魔族,除了当时的你,他们也都是有心,也是有情谊,也会有喜怒哀乐。”
谢忱山把魔物的外衣给扒拉下来。
他便穿着中衣,可怜又不安地看着佛修。
那一瞬,他又好像从强悍疯狂的魔物变作了可怜兮兮的徐沉水。
“你确实很偏执,也很疯狂,或许也有许多不该存在的想法,与不当做之事。可这与你是人,是魔并没有干系。哪怕是纯粹的人,世间也会有纯粹的恶意,纯粹的爱恨。”
谢忱山把枕头塞在魔物的脑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