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结束视频。
嘉南像是松了口气,感觉如释重负。
她拿着试卷去找陈纵,让陈纵给她继续讲题。
陈纵在草稿纸上列公式,每个步骤掰开来讲,直到嘉南能够听懂。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好耐心。
嘉南的反应速度犹如一台生锈的故障机器,运行时经常卡顿。
今天晚上出现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情况。
一道并不算复杂的等比数列题,她看完题干,每一个字都认识,但非常奇怪,组合在一起她却看不懂,无法理解它的意思。
嘉南缓慢地把题干阅读了三遍,还是如此。
“怎么了?”陈纵觉得她状态不对,放下了手里的笔,去握她的掌心。
嘉南的手掌好像背阴角落里生长的苔衣,潮湿而冰凉。
她问陈纵:“我是不是你带过的最差、最不开窍的学生?”
除她以外,陈纵从未辅导过其他人,无从比较,于是实话实:“我没教过别人。
“但我没有觉得你不开窍。”
陈纵在饮食障碍家长群里每天看着那些家长们分享日常和故事,其中已经退学的孩子不在少数。
“你能走到这里已经很辛苦了。”夜里寂静,陈纵的声音让嘉南感觉到一丝平和,像风徐徐吹过河岸边的芦苇荡。
他对嘉南说:“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也是我的骄傲。”
嘉南低着头哭了。
眼泪砸在试卷上洇开,像小小的水洼,倒影着她的无助。她抓住陈纵的衣袖,“我不想写了,想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