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走了进来,问她:“还没睡?”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像长夜里簌簌而落的冬雪。
嘉南仰头看着他:“睡不着。”又说:“你不也一样,还出来溜达呢。”
她是失眠,他是生物钟根本还不到睡觉的点。
“陪我坐会儿吧,阿纵。”
陈纵挨着她坐下。
嘉南继续翻着手里的书,视线虚浮在那些蚂蚁小字上,她已经看不太进去内容。
夜里思维缓慢,脑袋深处泛起熟悉的闷痛。
那种痛感并不强烈,就像后脑裂开一个豁口,断断续续有冷风灌进来。
嘉南缓慢地偏过头,轻轻抵着陈纵肩膀。
非常点到即止的肢体接触。
并没有太近。
但他们又仿佛时刻保持着某种与旁人不同的亲密联系。
“你知道柳曦月吗?”她问。
“听说过。”陈纵说,“她是文化宫的创建人。”
“她是我的老师。真正意义上,我的第一个舞蹈老师。”
嘉南翻到书里的一张插图,上面的柳曦月身穿珍珠舞裙,头戴皇冠,在舞台中央谢幕。
“这本书就是讲她的。”
《一生舞者》出版时,柳曦月还算年轻,属于她的文化宫刚刚建立。
图中的她意气风发,宛如芭蕾女王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