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自始至终没有出声求饶,眼睛一直看着傅南陵,直到被带出正厅。

画面一转,季翎岚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四周很黑,只有远处的石壁上插着一个火把。少年被关在水里的木牢内,眼睛紧闭,嘴角淤青,脸上一道鞭痕,一部分结了痂,一部分流着黄脓,头发湿哒哒地散在身后。两只手被镣铐拷在木牢的上方,除了脑袋,全身都被浸在水里。

“唉,我怎么觉着季公子是真的被冤枉的,他平日里待人亲和,从不仗势欺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王府里哪个不说他人品好。我看定是那些红眼病,见王爷器重季公子,所以才刻意栽赃陷害。”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上头有人盯着,我怎么下得去手。季公子还曾帮过我。唉,也不知那柳侧妃为什么要冤枉季公子。”

“已经三日了,再拖下去,就算放出去,这身子也废了。”

“唉,咱只是王府里最下等的奴才,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看守水牢的两人小声说着话。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守卫有些奇怪地看向入口。

“这么晚了,谁还来水牢?”

“是啊,今日不是刚刚受过刑么?”

入口走进来两个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与水牢的守卫相同,那是陵王府侍卫的统一着装。

许汉奇怪地看着两人,道:“老魏,你怎么过来了?身边的这位兄弟怎么看着有些眼生啊。”

魏生往上拎了拎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这是我远方侄子,今日刚来王府当差,我这不是想着带他来,跟咱们老哥几个认识认识,以后方便照顾。”

李发笑呵呵地去接魏生手里的东西,一瓶老白干,一包花生米,还有两斤酱肉,都是下酒的好菜。

“大侄子来了,确实该见见,老魏放心,咱们都是好兄弟,你的大侄子,就是我们的大侄子,以后一定好生看顾。”李发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招呼道:“都别愣着了,过来坐,咱哥几个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儿个赶上,可不能错过。”

许汉眉头皱起,不赞同地说道:“李发,你别忘了,咱们在当值,王府规矩,值守期间不得饮酒,否则便会被打二十大板。”

“咱们这水牢潮湿阴暗,平日里若是无事,谁会来这里,都嫌晦气。况且就一瓶老白干,咱们四个也就解解馋,耽误不了事,放心吧老许。来来来,坐下吃点喝点,这地方待的时间久了,浑身都落了病,喝点酒驱驱寒,是人之常情。”

“是啊是啊,老许,老李说得对,这点酒误不了事,快坐吧。”

两人拉着许汉在桌前坐下,许汉架不住两人的游说,也就没再纠结。

“先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听你的。”许汉边说边将桌上盛水的碗拿了起来,将里面的清水倒掉,拿起酒壶,一人给倒了一碗,随后举杯道:“来,咱们先干一杯尝尝味道。”

四人碰了碰杯,一仰头喝了喝干净。

许汉抹了抹嘴,道:“老魏,你侄子叫什么,你还不介绍介绍?”

“哦哦哦,差点忘了正事。他叫魏洋,今年十七了,练过几年拳脚,我就向管事举荐,今日才让他来王府。”

魏洋憨憨地笑了笑,站起身给几人又倒满了酒,道:“魏洋敬两位叔叔伯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发拍了拍胸脯,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若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干!”

“干!”

三人一碰杯,一碗酒又下了肚。

“吃菜吃菜,别光喝酒。”魏生连忙招呼道。

许汉和李发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没几口,许汉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昏,他晃了晃头,道:“老魏,这酒是从哪儿买的,怎么才喝了这一点就上头了?”

魏生托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是从詹家酒铺打得酒啊,咱们以前常喝,怎么几杯酒下去,感觉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