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衣摆纷飞,这广袖长袍倒真被他传出几分飞扬不羁的感觉来。

三更的梆子敲过了。

这个时候,锦心的身子已有些熬不住了,贺时年顾不及先与她一叙多日别离之情,忙扶她在包间内榻上坐下,荀平布置周全,包间内一应用具凡是带锦垫套子的通通换了崭新的,锦心坐下后他又将净水涮过的新茶碗递给婄云,屋子角落里小炉子上温着一壶热水,婄云斟了一茶碗来递与锦心与她润喉。

贺时年目光一寸寸地仔细打量着锦心的眉眼面庞,半晌无言,也不知是喉咙还是心口里堵得慌,哑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锦心捧着这谁,半带打趣地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贺时年一时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脸上表情一时复杂极了,嘴唇是抿着的、嘴角上扬着的,锦心抬指轻轻按住他的唇,“倒是仗着一张好脸……可再好的脸也架不住这样用啊。”

贺时年终于忍不住用力抱住了她,瘦削的身子搂在怀里硌得他心里一块软肉被刀子割一样生疼,他想说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陪你,咱们好好养病,日后还有许多许多的年月,等着咱们一起走过。

只是启唇半晌,张口无言,只有凝噎。

还是锦心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声,先是低嗔道:“我手里还端着热水呢,你也不怕浇你身上。”婄云伸手来将茶碗接去,锦心才搂住了贺时年,缓缓拍了拍他的脊背,带着笑,声音低低地道:“可见是长能耐了啊,连我都瞒着……先斩后奏是不是?荀平也帮你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