婄云轻言细语道:“只要是在您身上有好处的话,无论谁说的,奴婢都愿意信。”

“希望永远莫要寄托在旁人身上,何况是敌人。”锦心脊背挺直,眼帘微垂,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忽耶”二字,笔走龙蛇气势昂扬,与她素日手书之清隽疏恣全然不同。

她撂下笔,冷视着纸上二字,淡淡道:“此生是敌是友还未分明,且看看吧。”

看着纸上那两个字,婄云眸色微冷,低声道:“只待夏狄那边收网,先取此人性命!”

忽耶夫人,前世今生,锦心也算与她有几分累仇。

但此时,锦心却摇了摇头,淡然道:“咱们的人在西南打探许久,也未曾探得那‘利’在哪里,既然如今能够摸到的苗头无非是南疆蛊师巫医一脉,那是不是咱们的路走错了呢?”

婄云一直盯着纸上那两个字,此时听锦心所言,面色微变,“您是指——”

“咱们的人一直着眼于乡野之间隐逸之人,可养蛊行巫的,夏狄明面上不就有一个咱们都知道的吗?”锦心将手中的笔放下,缓缓起身去一旁的铜盆前净手,婄云眉心微蹙,“可咱们的人也一直盯着忽耶,她在夏狄王庭内地位颇高,如今局势未明,咱们能做的动作恐怕不多,况且如今离三年之期不剩多久,朝廷秋日才在西南屯兵完毕,怕是来不及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搞暗网,多少还是要有点自觉的,暗地里搞点小动作可以,可锦心的身子若真要忽耶夫人用力,她会不会尽心出力尚且两说,要把人掳来便是有些苦难的。

而且人心难测,忽耶夫人其人心狠手辣毒计百出,锦心前生便几次遭她算计,婄云不敢用锦心的命来赌人心。

若这是一场学习如何拿捏人心地的课程,那束脩未免太过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