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终于分出目光看向秦嬷嬷,她目光极冷,又有些复杂,好像今天终于重新认识了这个与她相伴多年的人。她从赵家姑娘到文家的当家太太一路走到,而秦嬷嬷也陪着她,从赵家姑娘的贴身侍女到文家当家太太身边的掌事嬷嬷。
文夫人活了三十几年,有九成的光阴都是与秦嬷嬷相伴度过的。
但她今天,忽然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似玉……”文夫人哑声开口,轻唤秦嬷嬷的名讳,“这么多年了,我好像刚刚才认识了你。你说吧,是不是你做的。”
她不复以往的端庄雍容,微微弯着的脊背略显颓然,说不上是哀伤还是失望,就这样望着秦嬷嬷,面色复杂,不带半分往日的温和。
这样的文夫人打破了秦嬷嬷心中所有的防线,她只能痛哭着,磕着头不断喊:“太太、太太——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她痛哭流涕,却没说一句辩解否认的话,只能不断地磕头。
或许是她对着这样文夫人说不出否认狡辩之语,也不愿辩解一句,因为她一旦说出一声她是为了文夫人、为了文从翰与文从业好,对于文夫人而言,就是一盆黑水兜头迎面浇来,怎么也洗不清了。
虽然她本就是为了文从业而谋划的。
这一点,从她跪下变相认罪那一刻起,文夫人便心知肚明了。
秦嬷嬷固然有些私心,但她对文夫人几个孩子的用心也是旁人无法比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