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算是个大工程,贺时年鼻尖都沁出汗来了,手上托着轻飘飘的媳妇跟托了座沉甸甸的金山矿山似的,倒是稳稳当当没抖一下。
他这几年在承恩公府、宫里明目张胆地熬炼筋骨,拉得动七力大弓,舞得起几十斤的大刀,个子也抽条得很快,他本就年长锦心三四岁,如今高出锦心好几个头去,抱她还不是轻轻松的?
偏生就着一下子的功夫,三个人脑袋上都冒出汗了,生怕哪里一错手,就把人给摔了。
还是锦心自己好笑,贺时年给她穿鞋的时候便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贺时年,又好容易从荷包里翻出一张给了秦若,婄云身上有帕子,她就没操心,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头戳贺时年的额头:“能耐得你!头次见面就带着我翻窗了。”
“哎哟,按您老人家这么说,咱们这回比从前还新鲜了呢。”贺时年笑吟吟地打趣着,看似镇定自如,其实目光直直落在锦心身上,近乎贪婪地用目光摩挲着她的眉眼,不舍得挪开一瞬。
世间大喜,莫过于失而复得。
世间大悲,莫过于得而复失。
他用手指圈住锦心细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子,软声问:“我看婄云信里写,你过了年,身子好了许多了,怎么气色还是这样不好?”
“头次见面就握人家的手腕,叫我爹爹看到了有你的棍子吃。”锦心哼了一声,到底也想他想得紧,不忍看他担忧难过,解释道:“赶路赶得,歇两日便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