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面色土灰,紧闭着双眼,胸前微弱的起伏着,这人俨然只剩一口气了。
“父皇,”梁烨落榻而坐,他从未这么仔细的端详过明德帝的面容。
这个男人,性子优柔寡断懦弱,识人不清好大喜功、懒惰,数不清的缺点在他的身上。可他却在皇位上做了几十年,现在他要死了。
梁烨真不知道是该替天下百姓高兴,还是要为他老子要死了难过。
“父皇,”梁烨又叫了一声,床上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梁烨招来太医。
那太医说,明德帝本就中风在先,又日日急火攻心,眼下回天乏术,只能是熬着时辰了。
梁禅蹬蹬的从一旁跑过来,扯着梁烨的衣角道:“五叔,皇爷爷睡着了,他好像不愿意醒。”
“皇爷爷只是累了,禅儿乖。”梁烨说。
他四哥梁夹在南渝和大昭之间,贪图皇权甘愿当南渝的出头狗,现下却死的凄惨,真真是大梦黄粱一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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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里季诚见过了皇权更迭,见过了文人风骨不堕,内心五味杂陈。
从只能拿出五十两纹银,作为答谢的齐王马上要成为皇帝,再到为了家国,能忍下满门被屠的仇恨撞柱而亡的韩文斌
抬眼看去,林悠就站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看着他。
季诚疾步上前把林悠囫囵个搂紧怀里,对着那发间狠狠地一吸了一口。
他忽然觉得这天这地,这人间的所有都没有怀里的人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