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笑道:“你一个和尚,倒是很深情。”
“习舟本不是自愿皈依佛门之人。”
陆饮溪淡然地点了点头,问道:“那陈阁主生擒我,是怎么一回事?”
习舟如实道来:“陈阁主与我们方丈本就是至交,方丈闭关修行多年,此次为了修仙界交流大会才破例出关,便听闻了陈阁主与陆道长的事,我不知因果原委,只听陈阁主说,你本是花街风尘女子之子,因天生根骨极佳和定阳阁有了关系,定阳阁收留养育你,你却毫无感激之情,却生嫉妒之心,想要陈阁主早日放弃他病弱子,转而培养你,陈阁主不愿,你便自己出走,花言巧语骗得了几个徒弟,立了那无上宗,还诽谤定阳阁修魔道。”
习舟停顿一瞬,看向陆饮溪,才悠悠道来:“此次大会,交流为辅,讨伐你才为主,听说你私藏魔物,并为害苍生,陈阁主要在交流大会上将你一举拿下,要众人看见你行的腌臜事,要你永世不得翻身之日。”
“方丈会同意这样的事?”
陆饮溪觉得有些奇怪,这陈永望的人品他是知道的,反正是为了儿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可这方丈不是出生佛门,怎么会因为“至交”就随意听从奸人之言,同意陈永望这样胡来?
习舟沉下了声:“不满陆道长,寒山寺与曾经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方丈年纪大了,看似实权在握,实际已经老眼昏花,和前任方丈相比又资质平平,后继弟子又光芒太盛……我也是有难言之隐才逃出那个地方的。”
“你是不想诵经文。”
小娘子脆生生地开了口,那声音像是咬了一口的甜脆苹果,“你还惹上了我家少主。”
习舟汗颜,看着小娘子,蹲下身去,悄声道:“不是说好了不揭我短的么!”
“无事!”小娘子脑袋一歪,和习舟额头碰额头,“我罩着你!带你吃大鱼大肉!睡大床!”
习舟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娘子,将他脸上的白布扯下来,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哦,睡大床,吃大鱼大肉。”
小娘子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来,脸上虽说脏兮兮的,但不掩光芒。
陆饮溪站在一旁感慨,真好啊,青春。
然后再往后看去,自己两个傻逼徒弟还在山林间打闹。
“陆某谢过两位了,”陆饮溪朝两人作了个揖,又从包裹里掏出了点银两,“这点银两不成谢意,给两位来一桌好吃的是够的。”
小娘子倒是不客气,看着钱就眼睛发亮,伸手就接了过来。
习舟也不太好意思,只好拍了下小娘子的屁股,朝陆饮溪行谢礼:“谢过陆道长了,陆道长若是还想去寒山寺,可以去找我师哥,延明,他定会出手相助的。”
陆饮溪记下了名字,和习舟点点头。
“那么,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了。”
习舟拉着小娘子的手,往山下走去,小娘子蹦蹦跳跳的,没走两步,便被习舟背到背上,山间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陆饮溪席地而坐,望着天,半晌没说话,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光是发呆,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寂寞,便回了神。
景弘深和肖默两人,一左一右,脸上身上挂满了彩,已经老实地在等他发话了。
“行吧,”陆饮溪站了起来,抖了抖尘土,“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景弘深皱着眉重复道,“你想回哪里去?”
“回去啊,回无上宗啊,然后在我的小阁楼里当缩头乌龟,”陆饮溪说话的调子跟唱歌一样,轻飘飘的,“你也听那个光头说啦,寒山寺不是个好地方,这次交流大会就准备着逮我的,闹不好被陈永望给抓走了,抽干血后剖心挖肺,心脏都磨成粉给他儿子喂了,岂不是很惨?”
“我同意师尊。”
肖默的立场很明确,无条件站陆饮溪。
景弘深头很大,这既然是发下来的任务,那么必然和世界性变动有联系,此行不去,进度不知道又要被拖后多少。
那边陆饮溪已经转头准备往回走了,他刚想开口,却又犹豫了,脚步一顿,木在了原地,开不了口。
他想陆饮溪这么快结束任务吗?
他要如何确认自己和陆饮溪曾经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