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原来我也不是真的贱到那种地步,原来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少爷,用断肢捧着精心准备好的汤药。
只是小少爷面色狰狞,捂着肚子咬牙:“我肚子里的东西,是你弄的吧?”
他咧了咧嘴:“少爷你该吃药了。”
小少爷脸色扭曲了一下:“我就不呢?”
老道越发和颜悦色道:“少爷,听话。”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暗地里催动鬼气。这样金贵又吃不起苦的小少爷,又能坚持多久呢?看着对方的骄傲一寸寸龟裂,变成向自己摇尾乞怜的模样,正是这一段时间以外,他最大的乐趣。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次硬撑着,硬是不肯向自己低头。
如果这一点痛苦还不够,那就将这样的痛苦继续放大……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会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别人都说你是被我害的,哈,我害你?你自己本来就是臭水沟里活着的老鼠,只是批了个光鲜的外皮,而这层外皮不过恰巧被我扒开了罢了!你以为我没点准备吗,我,咳咳咳——”
对方突然剧烈地开始咳嗽起来。
而伴随着咳嗽声一同从喉咙里涌出的,还有洁白轻盈的羽毛。
那是细绒绒的,白色的羽。
噗嗤,绒绒飘散的细羽里,有一声很细微的声响惊雷似的乍现,伴着这声响,一根尖锐的羽毛由里向外自腹腔内里刺破了小少爷的肚皮。就像血袋被人划破,大量鲜血喷洒而出,伴随无数纤细的羽毛,纯白的,无垢的,然后一双白净的手——明显不属于孩童的,更像是往青年那个方向成长的男孩子——那一双指节修长的手,自小少爷的肚皮里向外探伸,用力撕开了阻挡自己降临于世的人皮。
浑身浴血的少年,就这么以极其诡谲的形式,猝不及防诞生。
老道眼瞳猛然收缩:“你,你,你,不可能!不应该!不应该!”
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白语,猛地站起身,她的表情比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因为眼前这般以极其惊悚姿态出现于众人眼前的,其面貌,正是她的弟弟小羽——即便当初的见面隔着玻璃,对方浸泡在浑浊的液体之中也未曾睁眼,但是她依旧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这张看起来陌生又眼熟的面孔。
小羽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