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小顾总满脸迷茫地站在原地,可他毕竟心理素质堪比常人,所以没多久,他又冷静了下来。”
——立刻也伸手要了一个口罩。
大概是嫌弃太丢人了。
花飞了一地。
远处传来环卫阿姨的大叫:“混蛋玩意,你们把地弄成什么样子了?”
那一天,他们什么地方都没去,只好在公司门口扫了一下午地。
直到好不容易把到处乱飞的花瓣打扫干净,他们才毫无形象地坐到摆放花坛的石阶前。
俩个人在大热天忙活半天,顾衾靠在树荫下一动不动,赵椁早就把外套脱到了一边,他把衣袖捞开一截说:“你这体力不行,还没一会就累了?”
顾衾视线扫过他白皙的手腕,以及若影若线的领口,他不自然道:“注意形象。”
一场约会弄得灰头土脸,他们好像总是这样,什么事请都不会按既定目标发展。
只要一碰到彼此,就总会失控。
俩人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椁从喉咙了轻哼了一声,他挑眉道:“你……以什么身份提醒我注意形象?”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林荫道下,骄阳似火,年少时候的他们也撞进了对方清亮的目光里。
——他以什么身份?
可时隔多年,顾衾却突然伸手取下了沾在他肩头的一片花瓣,他说:“这个我带走了,下次一并还你。”
这次约会最后还是什么地方都没去成。
可临到傍晚,因为案件圆满解决,同门师兄吴林请他吃饭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到小师弟心情突然变好了。
他几年前在导师那里见过小师弟一面,那时候赵椁温和有礼,整个人都沉稳内敛,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如今再次见面。
吴林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总觉得隔着一层违和感,他这个小师弟天赋异禀,院里见过的人无不夸赞,而他的行为举止也挑不出任何纰漏来。
就是太冷静了。
但现在,吴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小师弟什么都好,就是似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离开他很久了,直到最近才开始一点点死灰复燃。
好像情感这玩意终于舍得进入他的四肢百骸一样。
既吝啬又可怜。
这次饭局都是律师事务所里的人。
吴林为他高兴,他倒满了一杯酒说:“谢谢小师弟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案件圆满解决。”
“主要还是师兄废了很多心思,也没帮什么忙。”赵椁轻抿了一口酒,他白天没怎么吃饭。
现在喝多了酒,胃里有些不舒服。
律师所另外一个人却阴阳怪气地说:“小师弟,你可是大功臣,这酒必须得满上。”
这人本来是和吴林一起竞争案子的律师,可他临时发现这个案子虽然常规但漏洞太多就退出了。
可他没想到吴林临时找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弟,赵椁就花了几天时间就把这件案子的条理证据都梳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