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赵椁摩挲着手上的瓷片,他曾经……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他心里一阵慌乱,赵椁轻推开卧室门,抽屉最里面摆了一个生锈的小盒子。
而生锈的小盒子里只有一枚焦黑的硬币。
赵椁心烦意乱地想,这枚硬币对他很重要,可——到底是谁给他的?
可这时候一截白皙的手腕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平静了下来,顾衾靠在他肩上低声呢喃道:“好哥哥,你在想什么?”
指腹交叠的一刻,顾衾顺着视线也看到了那枚赵椁紧紧捏在手心烧焦的硬币。
也是赵椁一直在用的头像。
这是——
那是一场好大的火。
那段时间,赵子军正好去外地出差,赵椁只记得韩秋为了哄他开心在家烧制陶器。
然后烟头、煤气,女人。
好大的火光以及爆炸声。
也许早就不想活了,这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鲜血顺着女人的手臂一路漫延下来。
“我就是拖累,早就不该活下去了。”韩秋在大火中那些怨恨的心思越来越重。
活不下去了。
赵椁永远也不知道——
那晚,因为缺氧,他大脑沉重地陷入了昏迷,而韩秋突然抓住他的手往火里挪动,她情绪终于决堤了。
别挣扎了,她想,死了才是解脱。
为什么还要努力活着?
你们所有人一定……早就觉得我是个拖累,沉重的医药费,抑郁的情绪,好痛苦。
她拖拽着赵椁的双手就往火光里挪动。
可在这只年幼的小手上还布满了烧窑留下的疤痕、蹩脚的针线伤,以及一枚普通的硬币。
钱。
又是这困扰她半身的恶心玩意。
韩秋在火光中几乎是发狠地把这枚硬币抓过来,赵椁攥的很紧,所以她也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把
这枚硬币捏在手心。
她绝望地抬起手正准备把这枚硬币扔了,可临到关头却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义。
“妈妈,我以后有了它,就会变得很有钱。”
“你就会陪着我们了。”
她被病痛折磨地喘不过气来,他们又懂什么呢……韩秋攥着胸口呜咽道:“如果这玩意真能救命,它要是抛到反面,它要是——”
硬币在空中翻滚。
她屏住呼吸。
——是反面。
韩秋在火光中竟然低笑了一声,“赵椁。”她把这枚泛着焦黑的硬币又塞回了他手里喃喃道:“这……确实是一枚幸运币。”
她正准备离开,尚且年幼的赵椁却用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衣角。
“什么?”
火越烧越烈。
她低下头,这才听到赵椁小声说:“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