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郁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晏邢宇要干什么,手指僵着不会动。晏邢宇面无表情,一把攥过曾郁握着手机的手腕,如过缚的手铐,硬生生将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地上的那两样东西。
“看清楚。”信息素的压迫逼得曾郁不得不低头,傀儡一般任晏邢宇摆布。
“三明治。”质量上乘的皮鞋,主人毫不怜惜,重重一脚踩在三明治的塑料包装盒上,盒子本身就是脆弱的订书钉接合的,被这样暴力一踩,瞬间像承受不住重压的垃圾袋一样,哗啦啦炸裂开来。
白色的面包,鲜黄的蛋,粉红的培根,碎碎的肉松,争先恐后地从扁碎的塑料盒里喷涌而出,像米开朗琪罗调制失败的颜料。
皮鞋跟被弹起的食物渣弄脏了,晏邢宇并不在乎,三明治的残骸又被他来回撵了两下,彻底变为灰黑肮脏的废品。他不疾不徐地继续陈述:“湿巾。”
又是一脚。破开口子的湿巾如同雪后初融的土地,灰色白色,一片一片,狼狈不堪。皮鞋的主人有强迫症,只要有一点白色露出来,都要彻底将它染黑。
曾郁目瞪口呆地看着三明治和湿巾的遗体,不敢置信晏邢宇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糟蹋完了,皮鞋的主人将塑料袋往地上轻飘飘一扔,大赦般松开了beta的手腕,总结道:“不过都是垃圾。”
——不过都是垃圾。
三明治是垃圾,湿巾是垃圾,小泽是垃圾。
你曾郁——当然也是垃圾。
他就是这样看他的。
曾郁徐徐放下手腕,低垂的脑袋像是永远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