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的瞬间,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回来,绷的他脑仁生疼,他想起了俞迟是怎么把他关在这里,他们又是如何争吵,然后进行了一场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性/爱,甚至在那场性/爱中,岑凌一度认为俞迟是恨他的——因为他背叛了他们的阵营——当时看来就是这样。岑凌一直都知道,俞迟能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哭,让自己叫,让自己疯,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岑凌任由俞迟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他虽然醒了,却又好像没完全醒,俞迟擦得很认真很仔细,擦完后给他盖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走了。
等到门关好,岑凌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上很清爽干净,根本不像刚退完烧的人,黑暗中他凭感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所有有伤的地方都被妥帖地包扎好了。
岑凌仰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想想想俞迟都干了什么,可想起来的却是最后留在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吻。
他们还是炮友的时候,俞迟就很喜欢亲他的额头,他并不觉得自己长了个吸引人的脑门,可一问起来俞迟就说:“你额头长的位置刚好和我嘴巴登对,我就顺嘴亲了。”岑凌总觉得这话听起来甚是奇怪,但也没再多问。
后来有一次学校举办什么情侣活动,岑凌被林蔚拉着去凑热闹,里面玩游戏让情侣回答亲哪里分别是什么意思,岑凌无所事事地在外围听了两句,不知怎么就把亲额头的意思听进去了,说是疼惜、祝福、道歉啦……等等,后面岑凌也没记住。
现在这个毫无用处的知识忽然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他莫名其妙地想,难道俞迟是在给我道歉么……真是见了鬼了。
岑凌想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垂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不知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柔柔软软湿湿漉漉的。他的大脑还很迟缓,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稍微动动了手指,想抽出来,没想到那个温软的地方自己先离开了,然后下一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只猫。
猫看见他醒了似乎很高兴,舌头立刻舔了上来,岑凌愣了一会儿才抓住它拉开一些距离。
他上下打量着这只猫,深浅不一的橘毛,灰色的眼球,非常正宗的……中华田园猫,当然,岑凌这么打量它不是因为这房间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一只猫,而是因为他记得它,这是他喂过的唯一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