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凌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阿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冷色调的光折射在他眼里看起来仿佛两颗无机质的玻璃弹珠。

——

俞迟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岑凌还没有走,只不过他居然没在工作,而是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乌云压得更低了,浓稠的墨灰间隐约可见细小的闪电,湿热的气流挤压在空气里,迟迟找不到出口。

俞迟吹了声口哨:“我就知道你在,走吧,等会儿这雨下起来就可怕了。”

岑凌没有答话,他慢慢地转过来,看着俞迟。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我又不小心喝掉你珍藏的茶叶了?”

“你告诉了邵骏我们的事。”一个陈述句。

俞迟看着岑凌面无表情的脸,眼里悦动的光渐渐沉下去熄灭了,细小的波痕从脸上褪去,他又换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面皮:“确切来说不是告诉,是让他看到罢了,他找你来告状了?真是个不可爱的小朋友。”

岑凌拧了眉头:“看到什么?”

俞迟讶异地说:“不是吗?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他跟你说了我昨天晚上在scalp的舞池里故意当着他面亲你的事,所以呢,邵骏说了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

岑凌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相处了这么久,他好像依然看不清俞迟的真面目,有时候他感觉俞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没心没肺浑身是渣,因为他会流露出一点点温情供自己戏谑;有时候他又觉得俞迟非常聪明,因为他总是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和自己相处的节奏温度,让他偶尔放松到露出一点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