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凌是gay,他从小到大一起的幼驯染哥哥是个同性恋,而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他们一直在一起,从还穿着开裆裤蹲在公园里玩沙子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这些年他跟在岑凌身边,女朋友找了一个又一个,好兄弟换了一拨又一拨,可为什么偏偏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性取向都不知道?

岑凌总是看着他,一点一滴不动声色地了解着他,他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擅长什么,讨厌什么,连喜欢的女孩子类型都清楚。可他呢?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岑凌的注视,却连一点点注意力都不曾分给他。他有那么多那么多需要去感受、接触的东西,外头世界的花花绿绿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目光,他有什么精神头分给岑凌呢?

他想起自己无知无觉对岑凌做的那些事,拥抱,拉手,大大咧咧的搂肩,皮肤接触……他不是没有同性恋的朋友,他们对身体接触总是比异性恋更敏感,也更容易感到不适,还有基佬开玩笑说:行行好吧,你们这些直男,只给摸不给吃简直就是逼人犯罪好吗!所以在跟他们的相处过程中邵骏总是十分小心。

可他对岑凌又是怎么做的?

邵骏呻吟一声,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俞迟说岑凌“从来都是”弯的,所以他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举动,而岑凌从没表现出厌恶的反应。

可事实上,邵骏想,当自己的手掌触碰到岑凌裸露的皮肤时,他是否会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当自己的胳膊无意识勾在他脖子上时,他是否会汗毛倒立,不知所措;当他放肆无知地拥抱他时,他是否会局促不安,仓皇不已,甚至想逃出他的怀抱。

他不知。

他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