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是这样打算的。”他点头,“我们的位子一空出来,想竞争国内名校的高二生肯定会想法设法挤进来,跟去年你考乐团的时候一样。”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我也一样,大家都差不多。眼前的机会不管对自己有没有用,先紧紧抓在手里再说。”
施年扪心自问,是这个道理。
小提琴首席放下腿,仰靠在沙发上,感慨道:“在乐团待着真的累,日常排练不说,还动不动就集训,有时候还得请几天假去参加没什么含金量的比赛。唉,十月份赶快来吧,我想有自己的时间,好好刷个雅思,准备一下个人比赛。”
他笑着看向施年:“不知道今年有没有高一的新生能像你这么牛逼,入学第一个月就考进乐团。”
施年笑不出来,他现在对张晴好成天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感同身受。
明天的比赛还没来,先担忧起了十月份的乐团考核和各不相同的未来——“传播焦虑的都给老子滚!”
一天的好心情被几句话破坏殆尽,施年特别想在背后说小提琴首席的坏话,以此发泄自己的强烈不满。
他躺在靠衣柜这边的单人床上,小心翼翼地用被子遮住手机屏幕,抿紧嘴唇给杨司乐发消息。
“气死我了!”
杨司乐没回。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发挥。
“跟我住一个房间的学长,刚刚问我下学期要不要留在乐团。”
“关他什么事?”
“我是要出国还是考央音上音跟他有屁的关系!”
施年想到杨司乐从来不说脏话,在发送前硬生生把“屁的”改成了“咩”。
“我难道不知道下学期乐团要重新考核吗?”
确实忘了这茬。
“我难道不知道上高二了,得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吗?!”
确实还没想好是出国还是艺考。
“辛辛苦苦集训了半个月,今天也是,刚到酒店就去楼下会议厅排练,他一句‘没什么含金量’就否定了我们这些认真准备比赛的人的努力,无耻!”
施年从被子里钻出来,瞪了一眼投射在卫生间的磨砂玻璃墙上的人影,然后继续把手机屏幕按得嗒嗒嗒响:“他就是见不得别人高兴!”
“希望他说到做到,十月份别赖在乐团里不走。”
“他以为我多愿意和他一起住么,我只是不喜欢换人而已。”
“洋洋得意!自以为是!”
“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施年想起了他的洋洋哥哥,快速撤回了那句“洋洋得意!自以为是!”,把“洋洋得意”删掉,只留下了“自以为是”,重新发给了杨司乐。
杨司乐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是没回。
就这么点空当,施年又想,洋洋哥哥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他这个朋友,说不定现在正和女朋友花前月下,是挺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