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发却先跑了,白散凝眉,还警惕地防卫着,冲他背影回话,“你——”
“你什么?”
周围忽然死一般的寂静,白散下意识寻着话音回头,见十七八个保安提着警棍围在身后,而在这中间的,是江岸。
“你什么?”江岸听不出情绪地问第二遍,语气平静,眼神微冷。
白散喉结滚动,咽下了将脱口的‘你把视频删掉,再道两个歉,否则我也没完’。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仰着头,乖乖地朝江岸笑出了八颗小白牙,随众人视线下移,收起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左手,却忘记护在肚子前的右手。
江岸轻挑眉毛。
白散呼吸一窒。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右手现在还没缓过来,依旧发麻,酸痛,感觉被无限放大,像沉在水里,同时触着电。
他发麻的右手试探地往前一伸,表情无辜,“你要接跳跳糖吗?江医生。”
江医生表示不太想接他的跳跳糖,屈指捏住他后颈肉,提着进了候诊室。
好的叭。
——白·生无可恋·散.jpg
第8章
墙上的时钟缓缓滑到八点零四分。
时间太早了。
如果不是常发掐着点打来的电话,白散很愿意拖到傍晚五点,做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反正江医生只说周三,又没有具体规定上午或者下午。
他就是害怕看牙,不需要理由。
而现在,经过刚才那一闹,心中更忐忑了。
进候诊室,江岸把他拎到沙发上一丢,没说话,径自要去处理外头的事。
一群保安堵在门前,见缝抽针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保洁阿姨推着平板拖把,蹭了又蹭,不时扭头张望,欲言又止。
白散仰着脸,缩着脖颈抖了抖,像被捏住七寸,后遗症迟迟缓不过来。
有一会了,江岸的手指早已离开,他歪了歪脖子,转动自如,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份并不算粗暴的强硬力度,身体还记着。
颈后被碰过的那一小片原本悄悄藏在细软黑发下,连日光都不可企及,却冷不防经人触碰。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和他沉沉跃动的心跳。
像忽逢火光,近在咫尺。
细小绒毛泛着痒。
滚烫。
这件事白散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在对上江岸视线时,仍旧莫名心虚。他目光追着江岸与上次见面时不同的暗蓝色金属袖扣,嘴唇动了动,都打没腹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急着想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