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腿废了,没知觉,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一生钟爱舞蹈的段月,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
只能整日躺在家里,话也变少了。
她静静地听音乐,手里抱着那些旗袍和舞裙,不停的抚摸着。
脸上的表情总是飘忽。
但在郁檬面前,她却依旧言语温柔,好像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追求。
还是那个坚强的段月。
在陈旧却温馨的两居室里,依然时常传来她优美的歌声,还有复古的舞曲旋律,但那轻松愉悦的舞步声音却消失了。
缀着云朵的长裙挂在窗前,再没动过。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发现连续两天段月家都没有开过灯,也没有人出门进门。
她和男孩儿好像消失了,没有人看到过他们。
紧闭的屋子里,安静,无声。
像一个冰冷的坟墓。
直到第三天,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
像是沥了血,全是那两个字,“妈妈,妈妈。”
门被撞开,是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尸臭。
角落里的唱片机转动着,舒缓沉静的钢琴声从里面传出,飘荡在屋子里。
温柔,却又诡异的冷寂。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像是有人时刻打扫。可能没有电,地上全是融化的蜡烛。
桌子上摆放的花草还生机盎然,如果不是那股尸臭,这幅画面竟还显的很温馨。
卧室里。
段月的身体早已僵硬,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身上的尸斑已经变成了一片片的绿色,杂乱的遍布着,皮肤上的血管网腐败四散。
触目惊心。
小小的郁檬跪在地上,似乎跪了很久,膝盖上的伤口早已裂开,绷带磨的很脏,渗出的血印在地板上,已经变成了黑色。
他还在呼唤着,“妈妈,您睡的时间太久了,妈妈,您该起床了。”
男孩儿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像是一个被装了按钮的机器人,坚定的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他记得很清楚,妈妈说了。
“就睡一小会儿,你记得叫醒我哦。”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叫不醒呢。
这样的画面令冲进去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人能想到,心理创伤明明恢复,已经重新展露笑容的段月,竟然会吞食安眠药。
还以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在郁檬的眼前。
而男孩儿竟然和一具尸体待在同一个空间,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