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彦想起了许十安说的那句话,后背蹿上了一路小电流,但是嘴上还是死咬着不承认,他扭头瞪着许十安,气鼓鼓地说:“是你先压我手的!”
许十安没有反驳,只是用好像能包容一切的眼神看着他愤怒的设计师,看他被自己点燃,爆炸,然后他再一点一点将他落下的烟花拾起,抚平,重新组装成一朵妖娆的蔷薇。
压你手算什么,我还要压你呢!
许十安于是抱着童彦站起来,在他的叫骂声中径直走到浴室的花洒下面。开关被身体撞开,水花当头落下,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窄窄的雨幕。
童彦可能真是个炮仗,一着水瞬间哑了火。水温逐渐变热,水帘变成了水雾,朦朦胧胧,叫他看不分明。
许十安隔着水雾的脸移动到花洒下,脸上锋利的棱角似乎都被这水柱冲刷没了,显得格外温柔。
童彦再次出现幻觉,分不清这是梦中的水下还是现实的浴室。
下一秒,许十安便咬上了他的嘴唇,奇怪的是,童彦并没有躲闪。他打开他洁白的牙齿吸住害羞的舌头,他们粗喘着,都疯狂地想要对方。
童彦双手缠上许十安的脖子,两条腿夹着他的腰,他们在水花下亲吻,缠绵,水珠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神智,两人带着各自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与对方接吻,吻得用力,吻得投入,好像要把一肚子的话直接塞进对方心里。
许十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只能加倍温柔小心。他在心里叫嚣,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你这个傻瓜,笨蛋!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请你一定要等我,再给我些时间,等我足够强大,等我们都变得更好的时候,你会答应我吗?
他看着童彦脸红,喘息,皱眉,把他一次次送上巅峰,直到童彦哭着求饶,才让自己释放出来。
这一觉,许十安睡得特别好。第一次,他住在了童彦家。
醒来的时候,许十安先是听见了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童彦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正站在同样颜色的落地窗帘前帮他烫衣服。
风将纱帘的下摆吹起,卷起一层层波浪样的花纹,童彦低着头,弯着他洁白的颈子,正拿一只无线熨斗来回滑动。
房间里只有布料摩擦和窗帘抖动发出的声音,许十安觉得这个画面陌生又熟悉。
说陌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谁当着他的面帮他熨烫衣物,说熟悉是则因为这画面太美好,像极了记忆里某个电影中的镜头,忽然一下就触碰到了心里最隐秘柔软的那个地方——他想,“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童彦熨烫完毕,把所有衣物叠好拿到床头,余光一瞥,正看见许十安睁着两个大眼不错眼珠地躺在枕头上看他。童彦吓了一大跳,这人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他到底看了自己多久?他又想起了许十安那个能看见自己工作室的电脑,于是生气地想,许十安是偷窥狂吗?这么想着也就骂了出来:“你有病啊!醒了也不说一声!看什么看!”说完把刚刚叠好的衣服全都仍在了许十安的脸上。
许十安的浪漫幻想被童彦的这一嗓子喊得支离破碎。睡完就翻脸,也就童彦能干的出来了。他把头上的衣服拽下来闻了闻,有和童彦身上一样的清新味道。
许十安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只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躲在被子里说:“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啊,昨天晚上亏得我那么卖力伺候你,你倒好,多看你几眼就不乐意了,还骂人。”